第190章

林宁蹙眉,这么大的动静,方柳城却还没醒过来,林宁心头一顿,过去扯动方柳城,好一会儿方柳城才醒来,“林导演…”

“林个屁导演,你快点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温暖为什么会在酒店过夜,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林宁越是激动,表情越是平静。

“你在说什么?”方柳城揉揉眉心,见自己身上没穿衣服,再看不远处昏迷的温暖,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十分钟前温暖一丝不挂躺在你身边,叶非墨刚从这个门口走出去,你说怎么回事?方柳城,你一个大男人是不是做了什么禽兽事?有胆子做就有胆认。”

方柳城大急,碍于自己又没穿衣服,想过去看温暖,又不能毫无禁忌,他蹙眉,努力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我记得我和顾睿谈完事情上来找温暖送她回去,可我没看见温暖,就看见韩碧,韩碧说温暖不舒服要了房间休息等我,所以我就上来找她,谁知道…我一进来温暖就睡着了,我过去想叫醒她,她…”

方柳城顿住了,他过去叫醒温暖,可温暖醒来后,似乎神色很不对劲,凑过来就亲他,而且笑得特别妩媚,他是很喜欢温暖,可温暖嫁人了,且她当时的神色看起来特别不对劲,他绝对不会趁人之危,本来想给叶非墨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温暖,可温暖缠上来,接着…

接下来的事情,他全不记得了,他唯独记得,他绝对不会动温暖,而且…温暖,昨晚的人是温暖吗?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方柳城总觉得奇怪,又说不出哪儿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对劲了,温暖昨天来酒店的时候就很不舒服,后来清醒过一段时间,越来越不舒服…

他想起来,温暖昨晚粉黛未施,可亲吻他的温暖,脸上却有很浓的脂粉味,好像是这样子,可他头很疼,记得也不太清楚了。

“接下来你见温暖醉了,所以你就趁人之危。”

“我以性命发誓,绝对没有!”方柳城沉声说道,“我很爱她,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绝对不会,林宁,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

“好了,林宁,别说,天都快亮了,先回去吧,要是惊动记者就不好了。”蔡晓静无心在这里逗留,林宁暂时也信了方柳城,抱过温暖出了房门,蔡晓静临走时回头说道,“方先生,今天的事,你…你最好不要说出去。”

方柳城担心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该死的,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非墨在飙车。

凌晨4点,高架大桥上几乎没什么车辆,他一路超速,油门踩到底,疯狂飙车,两边窗户打开,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只是微凉的天气,他却觉得冰冷刺骨。

仿佛所有的冰冷都往自己的身上灌。

车子下了高架,见了红灯他也不停,十字路口突然闯过另外一辆车,是从西向东走,一个南向北走,叶非墨的车子硬生生差点撞上别人的车子,他突然一转方向盘,车子急往右边打转,那位司机也是吓得半死,手忙脚乱撞上防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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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墨的车子在原地打转一圈,也撞上栏杆,车前灯几乎全碎了,栏杆凹了一大块,叶非墨没有系安全带,身子往前撞,胸口撞上方向盘,一阵剧痛后反弹到座位上。

那边的死机骂咧咧地下车,走过来指着叶非墨大骂,那是一个穿夹克衫,带着粗大金条的壮汉,口沫横飞地骂着叶非墨,让他赔偿损失。

这位车主的车子撞上防护栏,车头灯碎了,车头也凹进去,一定要送修了,他开的是宾利,车子还不便宜,叶非墨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冷冷一撇,“滚!”

那男人挥拳过来就要打,叶非墨启动车子,几乎没有停顿往后退,那人吓一跳,慌忙避开,叶非墨已开车走了…

那一瞬间,叶非墨心中涌起了更可悲的念头,就像这么一头撞过去,什么都不知道,哪怕是失忆了也好,总比过又遭遇一次背叛的好。

一次,又一次。

先是韩碧,再是温暖,七年又重来一次,那一次的打击,他站起来了,这一次呢?

温暖给予他的是致命的一击,他几乎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他怕自己再不走,他就无法控制心中的魔鬼,他会过去,狠狠掐死他们。

包括温暖。

为什么?

昨天听到温暖的电话他就觉得很不对劲,方柳城问她洗了这么久,还没洗好,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再加上温暖喘息也不对劲,听起来怎么听都很暧昧。

他心神不定,她没有和他说是什么事,只是说要谈事情,也没说和方柳城在一起,他问了唐曼冬才知道,方柳城打算投拍一部电影,想让她和韩碧一起合作。

他这才放下心来,后来天色很晚了,她说很快就会回来,可到了11点都不见人影,打她电话也不通,他打方柳城电话也不通,所以打电话给韩碧。

韩碧说他们十点就散场了,她也到家休息了。

从GK东方到他家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韩碧说温暖喝得有点醉了,可能路上耽搁了,方柳城那人叶非墨是相信的,他很正人君子,最起码对温暖是如此。

他等到12点,还不见人,正好墨遥和他说一些龙家的事情,耽误了一个多小时,后来他再打电话给韩碧问清楚他们今天吃饭的地点就过去找人。

韩碧正好也出来,很巧合的是,韩碧阻止他,不让他进酒店。

林宁和蔡晓静两人看夜场电影回来,一路上闹了些矛盾,蔡晓静家就在附近,两人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叶非墨和韩碧也在酒店外面有争执,好奇之下过来寻人,这才知道,温暖这么晚没回家。

他发誓,他一辈子都不想再想起他进入房间看见的画面,想一次,宛若诛心。

胃开始疼了,叶非墨沉默地踩着油门飙车,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减少心中的绝望,温暖,温暖…不管为何,那一幕对他来说,情何以堪?

叶非墨一个人开车到江边,回想起他和温暖一步步走来的过往,顿觉得一切成了笑话,他对她不够好吗?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他扪心自问,能给她的,全给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温暖和方柳城,5208号房间…

当初温暖就是因为走错房间,才和他有了交集,错过了5208房,可如今呢,多可笑。

叶非墨抑郁地捂着头,他这一生,何曾如此狼狈过。

何曾…

从不如此狼狈过。

万千宠爱,却被她狠狠地回了一巴掌。

天已蒙蒙亮,清晨的薄雾在他身上轻笼一层绝望,令人看不透。

再一次想起温暖在这里和他所说的十年之约,叶非墨轻笑出声,十年之约…

如今在一想,都随风而去了。

他无法原谅这一切。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他都无法原谅这一切,一想到温暖和方柳城…他的心如被蛇咬了一口,除了窒息疼痛,还有冰冷。

“叶非墨,七年前的教训,你还没学乖,所以你活该!”

林宁和蔡晓静送温暖回来到时候,她也悠悠转醒,整个人如木偶般坐着,一句话也没说,她隐约有一种感觉,她和叶非墨之间,真的结束了。

别说叶非墨无法原谅,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她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想要和蔡晓静说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觉得辩解成了最无力的呻-吟。语言变得苍白。

蔡晓静和林宁说了什么,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上楼的时候,叶非墨还没回来。

房间的灯亮着,他出门的时候,没关灯,温暖把自己卷缩在沙发上,这算不算捉奸在床?她空洞地笑起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当初听了韩碧的故事,她很心疼当初的叶非墨,可如今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她除了心疼,还有绝望。

非墨对她很失望吧。

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可终究,他一定是没错的。

温暖身子冰冷,浑身的知觉似乎都被夺走,麻木地等着叶非墨回来,可等来等去,都不见他回来,她第一次觉得,等待是如此的漫长。

仿佛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彼此之间拉开了很长,很长的距离。

她努力地奔跑,想要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可脚步却如生了根,迈不开。

日出了…

从44楼看日出,真的很美丽,晨光潋滟,一片温暖,她却感觉不到暖意,天亮了,非墨为什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想见到他?

温暖无助地抱着自己,他能再听自己说一句话吗?

哪怕一句也行。

恐怕是不行了,是吗?

她已经被判了罪,被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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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天已经大亮了,电话铃声响了,她心中一喜,慌忙去接电话,“非墨…”

“温暖,是我,你没事吧?”蔡晓静的声音忧心忡忡地传来,温暖脸上的喜悦褪尽,低了音色,“我没事…”

“叶总还没回家吗?”蔡晓静想告诉温暖,她的视频被人曝光了,可话到嘴边又停顿住了。

“嗯,晓静姐,我很累,先挂了。”温暖想等叶非墨的电话,可等来等去,等不到他,她起身,进了卧室,身子好累,想躺一会儿,温暖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她昨天真的和方柳城做了,或许身上有痕迹。

从被叶非墨撞见他们在床上,一直到回来等着他,温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一般说来,在那种情况下,谁都认为她和方柳城一定背叛了叶非墨。

谁相信一对曾经有过感情的男女赤身裸-体在床上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温暖稳了稳狂乱的心跳,脱了蔡晓静的外套,进浴室。

她脱了衣服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脖子上有几个吻痕,其余地方都没有痕迹,温暖咬牙,把手伸向下身,如果她和方柳城做过,一定会留下他的痕迹。

可是没有…

她撑着洗浴台,闭上眼睛,大大松了一口气。

没有!

不知不觉,额上布满了冷汗,温暖洗了手,瘫坐在地上,转而又觉得好笑,就算她说没有,会有人信她吗?别人只会以为是她在狡辩,都说捉奸在床,捉奸在床,眼见为实,非墨都看见了,他会信她吗?

温暖正在胡思乱想,倏然听到楼上有动静,她慌忙站起来,也不知道起得太急了还是怎么的,小腹又有一阵不适,从今天起来到现在,她情绪一直不稳定,身体也开始有问题,腹部总是隐隐作疼,温暖平复了呼吸,把衣服穿好,从44楼的楼梯上45楼。

叶非墨正从楼梯上去,见温暖上来,顿了顿,那冰冷的目光看得温暖如坠冰窖。

他近乎厌憎地转头,上楼。

温暖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想要喊他,声音却哽咽在喉咙中,眼睛泛红。

她想和叶非墨说自己没有和方柳城做什么,可看他的目光,温暖深刻明白,叶非墨是不会信的,可不信她也要说清楚。

她上了楼,叶非墨在书房。

她不敢打扰他,在书房外踌躇不前,里头一点的声音都没有,温暖的心也沉默如此时的氛围。

她在外面等了很久,站得有些麻木。

叶非墨进了书房就没出来,温暖在外头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深怕一个动静惹他不开心,总算等到他出来,叶非墨仿佛没有看见她,越过她就走。

温暖一着急,大着胆子拉住叶非墨的袖子。

他脚步顿住,人却没有回头。

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道致命的鸿沟。

温暖心痛至极。

缓缓地绕到他面前,“非墨,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她的语气近似于祈求,叶非墨无动于衷,一脸冰冷,温暖苦笑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昨天…我和他们谈完事情,身子很不舒服,我想打电话让你过来接我,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没打出去,接着就和韩碧上楼喝咖啡等柳城哥哥谈完事情,后来发生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我醒来,你已在那里了。”

她试图解释清楚,可偏偏说的又不是重点,叶非墨冷笑地看着她,“你是真心,还是无意?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是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不是,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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