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说,“在欧洲的一个小岛上。”
杜迪冷冷一哼,“找她回来。”
“爷,恐怕…小姐不会愿意。”荆南说,杜月盈躲得很彻底,专门挑一些别人不敢去的地方躲,料定别人不敢惹她,在外面过得风生水起。
杜迪目光冷厉,杜月盈不管教是不行了,如果她听到温暖来美国念书的消息,一定会回来,到时候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了,他必须要阻止她。
“放出消息,就说我病危。”杜迪冷漠地说道,低头看文件。
荆南诧异地看着杜迪,不确定地喊了声,“爷?”
“放出消息,说我病危。”杜迪重复一声,江南完全明白他的心思,点头出去,“是,我知道了。”
放出杜迪病危的消息,可不是一个小问题,杜家在美国是很古老的军火商,旗下又有很多黑道生意,且最近恐怖组织逼杜家逼得很近,这块王牌军火商的招牌岌岌可危,这时候放出他病危的消息,对杜家来说是一个灾难,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
荆南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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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就跟在杜迪身边,把杜迪当成自己的偶像,凡是杜迪的命令,他都会听,凡是杜迪决定的,他都认为是对的,哪怕他知道,杜迪这一次做出这样不明智的决定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也服从。
他相信,就算出现问题,杜家出现危机,杜迪也能解决。
他不明白,温暖到底有什么魅力,让素来疼爱杜月盈的杜迪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的妹妹,有家归不得,温暖究竟有什么魔力,他想他是不懂的。
如今唯独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和平解决,杜家不会招惹什么麻烦,杜月盈能够懂事一些,不要再和温暖作对,不然杜家怕是再无宁日。
叶非墨转醒的时候,已是第三天上午。
程安雅在陪着他,叶宁远和许诺夫妻也回A市定居,一家人都在医院陪着他,虽然度过一劫,白夜也说以后的手术问题不是很大,可温暖还是不放心,怕再出问题,照顾叶非墨也不假人手,尽心尽力,希望他能够克服癌症。
叶可岚最是活泼可爱,叶非墨精神稍微好一些,她就在病床边和叶非墨说笑话,他刚动过手术,身体非常虚弱,不能移动,整日都在床上躺着,小可岚怕他闷着,总是捡一些乱七八糟的笑话说给叶非墨听。
叶非墨很宠爱叶可岚,叶家的男人都很疼女人,不管是老婆还是女儿,或者是侄女,女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宝,虽然没什么想笑的心思,却也捧场,叶可岚说得更起劲了。
她年纪虽小,懂得却不少,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就算叶宁远要把她当成温室公主来养都不行,再说他们教育子女的方式都是自由发展的,叶可岚心理年龄可不小了,知道叶非墨最近发生很多变故,身体又不好,小姑娘一改往日的精灵古怪,变得非常贴心乖巧。
逗得叶非墨心情愉快。
程安雅见着也开心,叶宁远和许诺刚回来,很多东西要添置,除了来医院看叶非墨,夫妻两人多半时间都在添购东西,非常繁忙。
叶非墨的身子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动手术,白夜和苏曼也去周边城市逛一逛,等过段日子再给叶非墨做第二次手术,接下来的手术危险系数不高,叶非墨自己也知道。
程安雅很担心他,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不对劲,可人更沉默了。
叶非墨从小到大都是寡言的孩子,可沉默归沉默,总是有一些人气的,可如今看他,却一点人气都没有,死气沉沉的,温暖的离开,把他的灵魂也带走了。
她在想,或许非墨还宁愿自己死在手术台上。
死了就不用面对无边无际的折磨。
“你动手术那天,温暖在手术室外面坐了一个晚上,知道你脱离危险期,她才离开。”程安雅把这件事告诉叶非墨,不想隐瞒。
她想让叶非墨,多多少少心中有一个想念,这样他在手术台的时候,会想着活下来。
医生的医术再高超也需要一个配合的病人。
叶非墨似乎很惊讶,以为程安雅在骗他,面无表情地别过头去,那一闪而过的亮光,仿佛是她的错觉,程安雅无奈说道,“非墨,妈咪没有骗你,温暖的确陪了你一个晚上,这件事你爹地也知道,他总不会骗你。”
叶非墨指尖一颤,却硬着声音说道,“那又怎么样?”
程安雅无言以对,是啊,那又怎么样,能怎么样?
她怎么回答他呢。
“也没怎么样,只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心里琢磨着为什么她没来看你。”程安雅好笑地说道,本不想说穿他的心事,谁知道他脾气这么倔强。
“我没有琢磨。”叶非墨冷硬说。
程安雅投降,“好,你说没有就没有。”
叶可岚兴冲冲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蛋糕,“二叔,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起司蛋糕哦,很美味的,可岚切给你吃好不好?”
叶非墨有些闪身,起司蛋糕么?
他的口味有些变化了,他本来并不是很喜欢蛋糕这一类的食品,除了起司蛋糕,平素还是吃一些的,后来和温暖在一起后,口味变化很多,现在喜欢蓝莓蛋糕了,因为温暖喜欢,他吃多了也习惯,慢慢也习惯。
好久没吃起司蛋糕了。
“二叔忌口,这么凉的东西不能吃,你自己吃吧。”程安雅说道,叶可岚失望地垂下头,吐了吐舌头,无意说道,“我刚刚在医院看见二婶哦。”
叶非墨一惊,程安雅挑眉,看向古灵精怪的叶可岚,心中暗笑,也不知道这丫头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叶可岚天真无辜地睁大眼睛,努力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真的哦,二婶说她不舒服,来医院拿点药,我和她说二叔的身体很虚弱,难过得要死掉了,二婶的脸上好难看,我看见她掉眼泪呢。”叶可岚天真地说道,程安雅就知道,孙女和天真是绝对无缘的,无缘无故骗温暖做什么。
叶非墨没什么表情,叶可岚吃吃地笑起来,“二叔,我很聪明吧,二婶很心疼你哦。”
程安雅哭笑不得。
叶非墨看了叶可岚一眼,淡漠说,“和我没有关系,可岚,她已经不是你二婶了。”
“怎么会呢,迟早还是二婶的嘛。”叶可岚精灵地笑道,调皮地看向程安雅,小口小口地吃着她给叶非墨买的蛋糕,叶非墨虽然面无表情,心中却掀起了涟漪。
温暖…
他们还有可能吗?
她还能回心转意吗?
他真是没出息,到现在心里还想着她,想着复合,想着很多事情,脑海里没有癌症,装不下任何东西,只有温暖,温暖…
都是她,无时无刻不占据着他的心。
可他恨她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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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
温爸爸看着美国那边寄来的通知书,发了一顿很大的脾气,温暖去美国念书的事情都在偷偷的申请,偷偷的办手续,连机票都是瞒着父母定的。
直到事成定局,温家父母才知道温暖申请了学校念书。
温暖也知道父母不同意,只能一边一个的游说,先说服了温妈妈,再说服温爸爸,这件事以前只是偶然提了一下,温爸爸当时还是很赞同她去念书的,可如今这形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为了躲避叶非墨才出国念书。
叶非墨身体若是健康还无所谓,可叶非墨如今躺在医院里,身体很不好,接下来连续有好几个手术,生死未卜,她说走就走,别人会怎么说?
说温家教女无方,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这时候温暖离弃叶非墨也就算了,竟然还远走美国,温家虽不如叶家那样有权有势,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闲言碎语特别多。
温暖这样的行径,势必被别人非议,上流社会的名媛们个个都会攻击她,且会怎么看待他们温家?
温爸爸很不赞同温暖出国念书。
温妈妈却说,“算了,她想走就走吧,留在这里也是伤心,换一个环境,可能心情会好点。”
温爸爸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又不舍得打骂,温暖即便伤透了他们的心,她也是他们的女儿,“温暖,你真的决定就这么抛弃非墨?”
温暖一窒,是啊,抛弃…不管在谁的眼里,哪怕是自己父母的眼里,她的行为都成了抛弃叶非墨,在叶非墨得了癌症后离婚,果断和安宁解约,又离开A市去美国念书,怎么看都是她忘恩负义,抛家弃夫,她的行为的很多女人眼里都是可耻的,可恨的。
这是她早就想到要面对的情景,所以温暖有心理准备。
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爸,我们是和平离婚的,非墨也答应了。”温暖微弱地解释着,“这件事,我们不要再谈了好不好?再谈也没什么变化,我明天就去美国了,一放假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她申请的学校也是念表演系,为期两年。
温静在一旁说道,“爸,妈,你们也别这样了,姐姐既然决定了,我们就尊重姐姐的决定吧,她要去美国念书就去呗,明年我也申请美国的高中念书,和姐一块。”
温爸爸是真心喜欢叶非墨这女婿的,他们结婚的时候,温爸爸还担心非墨伤了温暖,虽然这桩婚姻温暖的确也受到很大的伤害,可他总觉得温暖就这么放下叶非墨一走了之,很不负责任,他不知道他们夫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只是丑闻和孩子,温暖不会这么坚决离婚的。
孩子的事情,毕竟是一个意外,非墨也不想弄成这样,温暖的性子从小就温和,记好不记坏,不会如此绝情。
他看着温暖长大,也知道她的性情,她不是冷漠无情的女人,她爱叶非墨,不可能在他身患重病的时候就绝情离开,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可温暖什么都不说,他们当长辈的,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只能着急和遗憾。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除了温家父母和温静,没有人知道温暖要走。
她回房收拾行李,温爸爸已经帮她联系好住处了,就在学校附近,他托人买了一桩公寓给温暖住,她过去就能直接入住,装修什么都弄好了。
温爸爸和温妈妈怕她一个人刚开始不适应,也买了同班机飞美国。
温暖的行李不多,一些必要的文件和衣服,书籍,其余的没什么了,她看着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她和叶非墨的合照,旁边放着两个珠宝盒,一条是四叶草的手机链,另外一个珠宝盒里放着一条蝴蝶项链,还有一个蝴蝶胸针,都是叶非墨送给她的,很有纪念价值。
温暖从下面的抽屉再拿出一个戒指盒,里面有她的结婚戒指。
温暖唇角扯动几下,心中钻痛。
结婚戒指…
婚戒。
不知道非墨是不是已经丢了。
她的珠宝很多,有自己买的,有父母送的,有赞助商赞助的,还有非墨送的,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条手机链,还有蝴蝶项链,蝴蝶胸针,还有这枚结婚戒指。
都和叶非墨有关。
温暖失神地看了戒指好一会儿,微微叹息,全部都放到旅行箱中。
相框也放进去,她和他的合照洗出来都放在名城公寓那边,她手边的合照并不多,带着留一个想念,收拾好东西,已是午夜了。
非墨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过了今晚,他们的距离就拉长了,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这辈子无缘,下辈子再见。
电话铃声响了,温暖一看来电显示,是唐曼冬的电话,她接过,唐曼冬说道,“温暖,出来喝东西吗?我和嫂子、晓静姐在蓝莓之夜,要过来吗?”
温暖看了看时间,她明天一早的飞机,现在出去,没有三四点是回不来的,可自己今夜注定失眠,在家里和出去都没什么分别。
“好!”
温暖没考驾照,可她会开车,大半夜不好吵醒司机,也不好和温爸爸说,温暖也不在意了,开温爸爸的车出去,夜深了,交通管制也不太严,谁知道她有没有驾照。
她十几岁就会开车了,因为小时候差点出国车祸,所以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开车,也没去考驾照,后来开车去菜市场几次,来回几次差不多开什么路都成了。
到了蓝莓之夜快一点了,她进去的时候,唐曼冬在台上跳舞,蔡晓静在唱歌,今天苏然也不在,只有几个女人,桌上有十几瓶啤酒,也有三杯鸡尾酒,一个水果拼盘,还有几碟点心。
陈雪如招手让她过去,有几人过来问陈雪如要签名,也和温暖要了签名,午夜的酒吧气氛依然很high。温暖招手要了一杯pina colada。
“怎么有空出来玩?”温暖微笑问。
陈雪如说道,“曼冬啊,她说最近很闷想出来跳舞喝酒,舒文这几天很忙,很早就歇下了,我没事就陪她一起出来了,正好遇上晓静在这里喝闷酒,她就打电话给你一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