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承天拨打无双的电话,又是关机,无双有两个手机,一个是私人专用,一个是黑手党专用,他两个手机号都有,原本无双就给他私人号码,这阵子实在打不通龙承天才去查无双的工作号,可这个手机也无人接听,人在埃及,却不开机,专心游玩,若非他能查到她的去处,恐怕会以为也她凭空消失呢。
无双,到底为什么躲着呢。
一定又是和楚南枫怎么了,每次无双失常,都是和他有关,这一次怕也不会例外。他问了墨小白无双为什么关机,墨小白书她姐姐最近桃花动,不想被旁人打扰,所以关机了,这一说被龙承天气得牙痒痒的。
温暖在一旁看着说,“哥,你去埃及找她也好啊,免得在这里挂念。”
“不去!”龙承天把头一偏,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温暖想起在幼儿园时,小男孩惹了小女孩不高兴,准是这副很拽,心里却如抓痒痒的心情。
温暖何尝不知龙承天很挂住无双,可她隐约知道,无双心中有另外一人,像无双这样的女子,爱上一个人,定会很坚定吧,哥哥怕是会伤心。
龙承天对无双的事情尚不是很急,对温暖的事情却是很着急,温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她是一点也不急。
圣诞节如约而至,华盛顿内一片欢庆,仿佛A市新年时那么热闹,本来杜迪邀他们兄妹去杜家过圣诞节,龙承天推了,平安夜这天,龙承天约杜迪一起吃饭,带上温暖,一人是杜迪,一人是哥哥,温暖推不掉,只得跟着去。
龙承天的心思明摆着的,谁都看得出,总是寻着机会就撮合温暖和杜迪,温暖已减少和杜迪的接触,只当是普通朋友,可有些聚会,左右是躲不过的。
杜迪再提起过年去拜见杜家父母的事情,龙承天说道,“今年就不去了,我打算等温暖课业结束带她龙庄过年。”
龙庄是龙承天在俄罗斯的家,是一座非常大的庄园,壮观,豪华。
温暖也同意了,杜迪说,“见一面也不用多长时间。”
龙承天说,“跑来跑去,我怕温暖身体吃不消,若是有可能,我带她去爱琴海一次,年后要去很多地方,怕是她工作的时候才能回美国了。”
龙承天承诺过温暖拒绝杜迪,他果真不食言,哪怕他也是希望温暖和杜家的父母见个面,可一见面,定会说起婚事,杜迪也不小了。
温暖索性就避着不见了。
杜迪见龙承天这么说,也不勉强了,温暖突然问,“杜月盈不回家过年吗?”
杜迪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温暖,他习惯于微笑,龙承天微微察觉出异样,问,“小妹,你认识杜月盈?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也没事,就一面之缘而已。”温暖微笑说道,隐了眸中的恼,若非杜月盈不分青红皂白,或许非墨不会震怒,她的孩子至今还在。
现在正好快生下来了。
杜迪一直说这件事要给她一个交代,却一直寻不到杜月盈的行踪,因为亏欠了杜迪,温暖不不愿意让杜迪为难,便想这件事让杜迪处理比谁都好,于是和程安雅说过,不和杜月盈计较,让叶家的人不为难杜月盈,若不然,杜月盈怎么可能还找不到。
若是让非墨找到了,多半是要她的偿命的,这一来也她更愧对杜迪,温暖也不是嗜血的人,杜月盈哪怕死了,孩子也回不来了。
没必要再惹是生非,让杜迪给个教训即可。
然而,她一直避不露面。
她最讨厌这种做错事却死不悔改的人。
“你少和杜月盈来往,她那性子和你合不来的。”龙承天说道,当着杜迪的面也不客气,温暖看了杜迪一眼,只见杜迪苦笑,她便说道,“我和杜小姐不熟。”
龙承天似乎放心了,中途他去了一趟洗手间,杜迪看了她一眼,说道,“多谢你,没告诉承天盈盈的事情。”
“不用谢我,过去那么久了,慢慢淡了。”温暖说,“她毕竟是你妹妹,只要日后别再惹我,我不会再和她计较。”
杜迪笑了笑,目光有一抹柔色,他喜欢温暖,正是喜欢她这一点宽容,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也能尽最大程度地原谅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仁慈,宽容。
他自惭形愧,杜月盈一事,他的确存了私心,温暖说得对,到底是自己妹妹,哪儿忍心,她犯了再大的错,他也只能给她收拾。
杜月盈那性子,他也知道,你教训过她一次,她会更变本加厉伤害温暖。
所以他一直放任她在外不管。
真冤孽,有这么一个被宠坏的妹妹。
餐厅灯光璀璨,温暖喝了点红酒,淡淡红晕如雪地上晕开的一抹胭脂,美丽冻人,喝了酒,眸中也锁了一抹迷离,她妩媚的桃花眼总是如此潋滟含情,令人心动。
这么美好的女子,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女孩。
他放下所有骄傲,等她回眸,她却固执地守着自己的心。
他不怪她,只觉得她更可爱。
说到底,是自己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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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怪她,只觉得她更可爱。
说到底,是自己迟了。
虽是她的未婚妻,却在她的人生中来迟了,杜迪有自信,若温暖在叶非墨之前遇上他,那么他便不会迟了,只可惜…时间不得人。
他怨不得他人。
温暖见杜迪眸中有一抹痛苦,本要说出口的话,又变得艰难,杜迪一笑,“有话想和我说?”
温暖愧疚低头,杜迪眸中的风采一分一分地暗淡了,温暖鼓起勇气,女孩面容沉静,她说,“杜迪,我不是对的那个人,你不要等我了。”
杜迪苦笑,“哪怕是这么默默地等着你,你也不愿了吗?”
“我不想对你说谎,杜迪,虽说感情是你情我愿,可我不忍心,你明知道我无法再爱上任何人,又何必再等我,你觉得你的感情你愿意等,无需理会我的感受,这是错误的想法。怎能不理会我的感受,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我也知道你待我极好,可这样会让我更累。我多希望自己能还你一二,可我做不到。你是个好人,也是好男人,对很多女子而言,你比叶非墨更像一个白马王子,更是他们心中的如意郎君。可我已属于叶非墨,这辈子都是,虽然我们分开了,可我的心依然在他身上,如果他活不了,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如果他能健健康康,我这辈子看着他幸福我也满足了。我不想再背负情债,所以,杜迪,我请求你,放过我吧。”
感情无法分对错,她也不忍心耽搁杜迪,她不止一次和杜迪说过不要等她,她不爱他,可杜迪从未听过,固执地等她,明知道会受伤。
就像她明知道叶非墨会难过伤心,也固执地伤害叶非墨,离开叶非墨。
她心里已经够苦了,不想再多背负一分。
哪怕是别人心甘情愿的,她也不要。
杜迪深邃的眸蒙上一层薄薄的痛,温暖已不是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些话并不想打得他措手不及,却仍然让他觉得痛苦…
闷疼。
他长这么大,这种痛的感觉是她带来的。
她就这么排斥了,是吗?
“我明白了。”杜迪说,他是绅士,无论何时都保持着这样的风度,微微含笑,温和有礼,“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朋友,我会退到朋友的界限,你我的事,再不提,可好?”
温暖笑了,“谢谢你。”
杜迪举起酒杯,垂眸饮了一口,不让眸中的苦涩泄露,原本觉得甘甜醇香的红酒,此刻不免觉得也苦涩,如他的心情。
温暖的心也涌进一层酸苦,默默地和杜迪说对不起。
心爱之人为你付出,哪怕是接过你手中的包,不舍你辛苦也觉得甜蜜的,可不爱的男人付出一切,你除了感动,别无其他。
温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她一直不爱杜迪。
他太理智了,哪怕这样的时刻,也是一名翩翩有礼的绅士,把他的感情隐藏得如此好,说穿了,杜迪不需要自己,他一个人可以背负他所有的情绪。
他给她一直太过干净,理智的感觉,她感觉不到杜迪有一分一毫的需要自己。
可非墨,不一样。
叶非墨虽说也理智,可在她面前,偶尔别扭得像一个大孩子,他虽也一直主导他们的感情,可她却深刻地感觉到他很需要自己。就如确定感情的那一次,他的胃病发作,痛苦不堪,眉宇间净是脆弱,平时那么坚强的一个人,那时就像一个孩子,需要她的保护。
就如那一次她生气,让他去拖地,他见她笑了,把所有的地都拖得干净,只为博她一笑。面对这样的男人,你如何不心动,不疼惜。哪怕他脾气不好,哪怕他多疑多思,哪怕阴晴不定,她在他身边也是开心的。
那些事,怕是杜迪做不来的。
又或者说,她不是杜迪对的那个人,所以杜迪在她面前总是这么理智,他和她之间,责任更多一些吧,以前是喜欢,并非爱,知道她是身份后,便是责任了。
只可惜,她不需要。
此刻,她是真心祝福杜迪,能够遇上他的女孩,也有凡人男子无耻耍赖那一面,那是专属于未来杜太太的。
龙承天回来,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奇怪,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变得这么沉默?”
温暖觉得也是时候了,趁着他们都在场,她问,“哥哥,杜迪,我问你们,真的没办法解开龙家的诅咒了吗?”
杜迪和龙承天相视一眼,两人面色微微有异样,谁都不说话,温暖是第一次在他们在场的时候提出这个问题,虽然只是一瞬间的惊讶,温暖已看出一抹希望。
“有的是不是?”温暖急切地问,苍白的脸如蒙上一层兴奋的外衣。
龙承天说,“小妹,这个问题我们不谈,好吗?”
“哥,我看过族谱,龙家的女孩最长命的也只有30岁,你也希望我活不过30吗?”
“胡说!”龙承天骤然一喝,餐厅中多处的人回头看,龙承天和温暖等人完全不顾,杜迪劝了几句,龙承天压了压脾气,说道,“小妹,这个问题我们不谈了好不好?”
“你们都在骗我。”温暖咬牙说道,“分明是关于我的事情,你们却欺负我自幼不是长在龙家,所以都在欺瞒我,这是我的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那你又为什么不肯告诉叶非墨,你离开是想他健健康康?”龙承天尖锐反问。
温暖心中生出一股希望来,目光含泪,她忽略了龙承天背后的意思,着急问,“也就是说,有办法解开诅咒,是不是?”
温暖看过族谱,很不了解家族女子的命运,为何如此残酷,都要和诅咒挂钩,害人害己。
龙承天俺暗恨自己失言,温暖如此聪明,他瞒是瞒不住了,想起无双的海蓝之心,心中隐约不安,更不想说话,温暖一再逼问,杜迪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吧。”
从餐厅到家里,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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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迪看了龙承天一眼,有些事的确不该瞒着温暖了,“其实…你们母亲…”
“闭嘴!”龙承天说,杜迪蹙眉。
温暖问,“我们母亲怎么了?”
龙承天闭口不言,杜迪道,“承天,别瞒着她了。”
龙承天也不知是和谁在生气,模样难看之极了,很久才吐出一句,“母亲还没死。”
“什么?”温暖诧异,脱口而出,“我分明看见过她的坟墓,怎么可能没死?”
“你在哪儿看过她的坟墓?”龙承天惊讶问。
温暖说道,“爱琴海的一个小岛,我妈妈去过,第二天我瞒着她去的,我看见龙秀水的墓碑,嗯,岛上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穿着白纱衣服的女人。”
龙承天大惊,转而苦笑两声,“你已经见过母亲了。”
温暖一直蒙懵了,既然龙秀水没死,又活着,那她见过了,龙承天说的是那个女子?她分明不过十五六岁…看起来那么小,那么小…
怎么可能是她妈妈呢?
“岛上除了她没人,偶尔杜家伯父伯母去看她,偶尔我去,我不知道你养母也曾去过,看来母亲瞒了我很多事情。”龙承天说。
“她那么年轻,看起来还没我大,怎么可能是我母亲?”温暖惊讶地睁大眼睛。
龙承天道,“你眼拙,那是十五六岁时的母亲,可能她怕你起疑,戴了一层面具。”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如果不是我问,是不是你们都不告诉我?”温暖冷冷一笑问,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不告诉她,杜迪瞒着,龙承天也瞒着。
龙承天看了温暖一眼,似乎不忍心告诉她事实,温暖含泪,沉了眸,“她是不是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