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娜从墙角的阴影中走出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忽然记起刚才听到那些人提起妈妈,心下一惊,忙飞快地往自家暂住的小楼跑。
光明神在上!请祢保佑妈妈别那么快回来!
当她跑回那栋小楼时。发现那些坏人已经进去了,屋里屋外都有人守着,她惶惶地原地转了两圈,忽然记起房子后面似乎有个小门,忙悄悄潜了过去,挨在小门边偷听里面地动静。
屋中,埃斯帕罗打量着房间的摆设。对未经整理妥当的旧家俱一脸不屑,忽然看到桌面上有张便条,拿起来看了。顿时眉头大皱,眯着眼思考起来。
他家族的一名打手跑下楼,递给他一件染有血迹的女童衣裙:“大少爷,屋里什么人都没有,我们只在卧房里找到了这个。从血迹看,时间大概不超过半天。”
埃斯帕罗伸出两根手指,捏起裙子瞧了瞧,只不过是很普通的浅褐色粗麻裙,做工也很粗糙。他有些疑惑:“我记得他家女儿失踪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他的亲信走过来。看过裙子,忽然想起:“大少爷!福克斯家伏击的那个安全署小子。身边还带了个小女孩,就是她把东西带走的!小福克斯提过那女孩就穿着浅褐色地裙子,棕色头发,会不会就是这一个?!”
埃斯帕罗挑挑眉:“没想到那只小老鼠居然还是安隆的女儿呀…”回头再看了看那张便条,他嘴角一翘:“我们先走,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恢复成原来地样子,然后…在对面房子和每个路口派人守着,一但发现目标,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通通给我抓起来!”
众人齐齐应了,手忙脚乱地把先前弄乱的东西都收拾得跟原来差不多,便退出屋子,分成几组,守对门的守对门,守路口的守路口,很快就都离开了。
明娜偷偷闪身从小门进了屋,低着头弯腰潜到窗下,往外打量几眼,见那些人走了,才暗暗松口气。
回头在房子里四处转了一圈,发现东西虽然弄得有些乱,但没丢什么,而且也没有妈妈回来过的迹象,她心下安定了些,但又疑惑,妈妈到底是去了哪里?
时间渐渐过去,明娜在屋子里尽可能不弄出任何声响,即使天黑了,也不点灯,而守在附近地人,只把注意力放在接近这栋楼房的人,根本没留意到屋里的情形,因此她十分平安地待到天黑,才发现守在附近的人忽然不见了。
他们为什么会离开?
明娜又起了别的担心,生怕那些人是抓住了妈妈,她想了想,决定趁天黑往安全署去一趟。
才打算动身,忽地听到前门传来“喀嚓”一声,似乎是有人进来了,明娜心中大喜,以为是妈妈,正想大叫,却听到一把陌生的男声在说:“屋里没人,快进来!”
是谁?!小偷吗?
明娜飞快地躲进黑暗中,小心张望。来人点亮了一根腊烛,显出两个男子身形来,都穿着士兵服饰,鬼头鬼脑地左顾右盼着。明娜觉得他们有些眼熟,想了想,才认出他们是白天丢马歇尔爷爷的那两名士兵,顿时咬紧了牙。
“这样做真地没问题吗?要是被埃塔队长知道了怎么办?埃斯帕罗少爷好象在附近安排了人手,他们会发现的!”其中一名士兵道。
“没事。”另一人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那些人早就走光了。他们发现了那个女人跟她丈夫一起逃走,又怎么会再留下来死守?就算他们发现这里的东西少了,随便推到小偷身上就行。”他拿着烛台上了二楼,走进卧房:“东西都没动!太好了!”放下烛台,他示意同伴打开衣箱,在凌乱地衣物中搜索一番,翻出一个布包,往梳妆台上一倒,亮闪闪的首饰散落得满桌都是。两个士兵的眼睛都在发光。
“发财了发财了!白天人太多,不好下手,现在终于落到我们手里了!”那士兵拿起那些珠宝细看。眼中满是贪婪,“都是值钱的好东西!贵族就是贵族,随便带出来地就是精品!”
“喂,你来看这个!”另一人招呼他一声,从衣箱盖子的夹层处摸出一个信封来,里面是几张取款凭证,总数额超过两千金币。看得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女人居然带了那么多钱在身上!”前面那个士兵眼珠子一转,赶紧把那些凭证塞进怀中,又去搜衣箱,连衣服上的银扣子都没放过,统统拔了下来,又搜索起房间里其他东西,他的同伙见状也赶紧帮忙。
明娜气得直发抖。左右看看,都没看见有什么可以拿来当武器的,就迅速凝结出一把冰刃。悄悄朝那两个士兵摸去,忽然听到一个士兵淫笑道:“这女人身材不错呀,看这内衣地尺寸…你说,如果队长他们没抓到她,她又偷偷跑回来地话…我们有没有机会尝尝贵族女人的味道?”
“你说得我心里都痒起来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另一个也嘻笑几句,摸到床头枕边地金坠子,眼中一亮。
明娜心中杀意闪过,见那拿到金坠子地士兵正拔刀把里面的小像抠出来。忙厉声大喝一句:“住手!”趁着那士兵愣住。便猛地扑了过去,一刀捅进他的身体。
血渗了出来。流了一地,随着那名士兵倒下,另一人顿时惊醒过来:“死丫头,你在干什么?!”同时提刀砍过来。
明娜正呆滞着,被他这声大叫惊醒,侧身躲过一刀,一发狠,便把刚刚拔出地冰刃同样送进那士兵的身体中,正中要害。看着那人倒在地上,她手一松,把冰刃掉在地上,断成两截。
她杀了人。
呆了一呆,明娜的心很快又冰冷起来。她又不是第一次对人下手了,只不过是第一次当面杀人而已,何况他们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急喘几口气,飞快把他们搜刮走的珠宝和钱都拿回来,用个袋子装了,伸手进床背摸出布包,趁着夜色消失在门外。
她飞快地朝安全署的方向跑,心中只想着要尽快把东西交出去,救回爸爸妈妈!
她拐过街角,却正好撞在一个人身上,匆匆说了句“对不起”,就想再往前跑,却被那人拉住。她心中一惊,担心会不会是坏人的同伙,正挣扎间,却听到那人问了一句:“孩子,你是不是跟瓦西里一起回来的?”
明娜一怔,借着路边街灯昏暗地光仔细打量对方,见那人相貌普通得就象是每天在路上可以看到的人,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感觉上…跟瓦西里有点象!
她眼中一亮:“你、你是不是安全署的?!”那人笑着点了点头,回头说了句:“行了,找到了。”黑暗中又出现了四五个男子,有老有少,但无一不是长相普通、打扮普通的,明娜原本还以为他们只是路人,在这些人身后,又出现了一名老妇人,正是那天见过的卖花婆婆:“你这孩子真会跑,幸好及时找到了呀。”
明娜眼圈一红,深吸一口气:“带我去你们那儿,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们。”
半小时以后,明娜已坐在安全署内部的一个房间中,心急地等待着署长丽亚女士的回复。她已经把那布包里地信件和贵族凭证全都交上去了,只等对方确认证据的作用。
门是半掩着的,外面时不时传来署中人员的说话声:
“…那份文件需要再抄一份,送到资料室备案…”
“今天早上地行动我居然错过了,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形吧…”“
“…情报科的老头子真是太可怕了,他是不是能看穿别人心里想的事?”
“依隆•卡多那边的储物戒指还没到手吗?”
明娜手上一颤。立时溜下椅子,贴着门板细听。
“…没成功,不过已经发现藏东西地地方了,我们会加快行动地。”
“很好,那家伙做得太过分了,居然侵吞兄弟应得的遗产,还妄图伸手到安全署来,必须让他吃点亏,知道什么能碰什么不能!”
“但是弄到戒指也没用。我们没找到那个小女孩,没法把里面地东西拿出来不是吗?”
“偷到戒指再说吧,就算里面地东西拿不出来。也可以当纪念品。哼,萧伯爵居然生出那样的儿子,真叫人失望!”
“没办法,那是卡多家教养大的,还娶了个那样地老婆…”
声音渐渐远去,明娜听到有脚步声往她这边走来,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却盘算开了。
安全署的人也对储物戒指感兴趣吗?那他们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
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忽然听到有人问:“孩子,你很冷吗?”回头一看,原来是丽亚女士,身后还跟着一个白头发的男子,看不出有多大年纪。
明娜忙站起来:“您好。女士,请问那些证据能帮助你们吗?”
“当然可以。”丽亚微笑着回答,却掩不住脸上的一抹倦意。
“那…可以让被冤枉的人恢复清白吗?”明娜渴望地盯着她。后者一愣,脸上浮现出疑惑地神情。明娜暗暗后悔,忙笑道:“我…我是希望能让所有坏人都受到惩罚,所有好人都能不再受苦。”
“原来是这样。”丽亚女士笑了,“放心吧,孩子,虽然这些证据不能用来直接指证主犯,但足以让我们从中发现不少线索,把他的爪牙通通查出来的。”
明娜抿抿嘴:“那…我真的不能去见瓦西里吗?”先前安全署的人告诉她。瓦西里伤得很重。正在接受治疗,不方便让人去探望。但她实在很想见他,至少,要确认一下他是真的活着。
丽亚夫人揉了揉额角:“恐怕要过两天才行,现在他的治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受到打搅,不过你放心吧,我们地医师会尽全力的。”
明娜咬着唇低下了头,忽然感到有些不自在,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白发男人正盯着她看,两眼仿佛能把人看穿似的,叫人心下发寒。
门“嘭”地一声打开了,闯进一个男子,急切地凑到丽亚女士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明娜隐约听到父母的名字,似乎是被什么人抓住了,顿时大惊失色。
接着那人又在白发男子耳边报告了一遍,后者转头去看丽亚女士:“我们派到那里的人已经有半个月没传回消息了,不是死了就是背叛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恐怕无法探听到确切的消息。”
丽亚夫人脸色苍白,倦意更深:“无论如何,要把情形打探清楚,尽早把人救出来!”
“如果现在派人进去,一定会引起怀疑的。”白发男子道,“除非…是本身不会让人起疑心的人。”明娜心中一动,望向那白发男子,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第二卷完)
八十五、潜入
傍晚时分,埃塔•赫达坐在自家花园的葡萄廊下,呆呆地看着前方,眼中没有焦距,手边有三四个酒瓶子正东倒西歪地横在地上。
自从他被父亲与兄长说服,重新“回归”到家族正轨中来,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大半个月了。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在家里似乎的确是受重视了许多,母亲的画像在她死后头一次被挂回父亲书房的墙壁上,两个小弟弟见了他也会打声招呼,仆人们的态度也恭敬了很多,而骑士队那边,上司甚至暗示愿意为他写推荐书,让他调入皇家骑士队。
但是,他总觉得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凭自己的本事获得国王的认可,而不是借助家族势力,如果这样做了,跟其他的贵族纨绔子弟又有什么不同?那他一直以来的努力又算什么?
还有,家里的情形也让他觉得不对劲。他近日酗酒,心情低落,父亲却只关心他的工作,不停地追问他每天的任务,对其他事毫不在乎;大哥埃斯帕罗,好像常常来找他,但每次都是有事要他帮忙,甚至要他帮忙安插大量人手进城卫;继母海伦夫人,虽然比以前亲切些,但目光中却仍象过去一样带着轻视;甚至连管家和仆人们,他也觉得他们不是真的尊敬他,更像是听从男女主人吩咐的结果。至于骑士队?以前亲切友好的目光几乎都消失了,剩下的是窃窃私语,是不屑,是恐惧,人人都在私下议论是他陷害了自己的朋友。
为什么会这样?背叛友情的不是安隆吗?为什么每个人的态度都在说,错的是他?
他没有错,他是对地。该死的是安隆!
他一把揪过一只酒瓶,就要往嘴里灌,却什么也没倒出来,丢开瓶子又抓起另一只,结果所有瓶子都是空的。他愤怒地把酒瓶摔了一地,大声喊:“来人啊!给我拿酒来!”
身后传来唏唏嗦嗦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却是个穿着低级女仆服装的小女孩,十一二岁大小,亚麻色的头发。蓝色眼眸,瘦瘦小小的,正怯生生地盯着自己:“三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埃塔眯了眯眼:“你是哪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女仆害怕地低了头:“我…我是花园里干杂活的…刚、刚来不久…”
埃塔从来不把这些小人物放在心里,随意挥了挥手:“去!给我拿瓶好酒来!”
小女仆低声应了退下。他百无聊赖地瘫坐着,只觉得做什么事都很无趣。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回头,但来人显然是来找他的:“弟弟,你在干什么?又喝酒了?”是埃斯帕罗。
埃塔恹恹地问:“又有谁要进城卫了?我说过了,前几天安排地人太多,队里已经不满了。”
埃斯帕罗笑笑:“不是这件事。是小福克斯来了。他想见见那个人,问清楚那只失踪的小老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他说,东西很可能已经落到我们的敌人手中了。”
“怕什么?”埃塔皱皱眉,“你不是说那都是诬谄吗?证据也是假造的,就算他们拿出来,也迟早会被拆穿。”
埃斯帕罗顿了顿,笑道:“的确是这样。可谁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在国王陛下面前攻击我们,虽然我们是清白无辜地,但惹上这种事。也很麻烦,还是趁早把隐患消除的好。”他伸手搭着弟弟的肩:“来吧,我亲爱的弟弟,一起去见见你的老朋友,让他知道,背叛朋友的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埃塔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没有反应。埃斯帕罗见状便凑到他耳边问:“怎么?你不忍心?还当他是你朋友吗?”
“我没有这样的朋友。”埃塔淡淡地说着,站起身向大宅走去。埃斯帕罗邪邪一笑。也跟着走了。
刚才出现地小女仆从花丛后闪身而出,望着远去的兄弟二人。微微冷笑,刚才那副怯生生的模样,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正是明娜。
那天听说父母遇险后,她再三请求,才得到那位白发男子的许可,在不透露真实身份的情况下,知道了父母的下落。
原来安隆与朵拉顺利逃脱出城后,在码头一带正准备坐船回马特港,却不慎被赫达家的人发现了行踪,双方激斗时,维罗妮卡和另两名安全署人员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务室里昏迷,而母亲朵拉则坚决不肯离开丈夫,被那些人一起带走了。
安全署地人到全城所有监狱打听过了,没有任何与安隆夫妻相似的人进入,而法政署和城卫骑士队,又没有任何关于安隆被捕的消息传出,后者还正为两名士兵地失踪而烦恼,暂时没空理会别的事。安全署情报科分析出,安隆极有可能是被带到赫达家的私牢里了,从他们抓走安隆时说过的话可以推断,他们暂时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因此安全署决定,要想办法探听到赫达家私牢的位置,好方便救人。
明娜以外编临时情报员的身份参与了营救计划,安全署为她准备好一切背景资料,她则借助魔药,改变了发色和眸色,潜入赫达家大宅成为一名见习女仆。她来了七八天,整间大宅都走遍了,却一直没找到私牢的位置,甚至还差点露馅,麦洛里----那位白发男子----辗转送来一张便条,严厉谴责了她的鲁莽,又教了她一些找线索地窍门,她才勉强耐下心来,留意起周围地蛛丝码迹。
结果,她发现到,几乎每天傍晚或晚上,赫达家主、长子埃斯帕罗以及三子埃塔,总会有一两个人到花房里来,待上很久才离开。而在这段时间里,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花房的。她疑心那花房里面有什么特别地东西,便想办法将自己调到花园。
本来她被安排担任清扫工作----方便在大宅里四处行走,在对原来的园丁助手下了几包泄药后,他终于因为怠工而被解雇了。明娜趁机显露出自己对园艺工作的“天赋”,便顺利地成为老园丁的助手候补。
她在被调到花园后地第一天,就曾悄悄溜进花房打探过,结果什么都没发现。然而,就在昨天晚上,她意外地发现进了花房的埃塔。居然醉醺醺地从大宅里走了出来,难道说,花房里有暗道与大宅相通?
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她一定要抓紧!
明娜重新摆出呆滞单纯的神情,向酒窖走去。半路上遇到另一名女仆带着客人进来,认出那是在安可城见过一面的小福克斯,忙怯怯地低下头,装作胆小怕生的模样,站在一边恭请客人先行。小福克斯满腹心事,根本没留意到一个小女仆,大摇大摆地往大宅东南角的小客厅去了。明娜暗暗记下他的去向。跑到酒窖以三少爷的名义要了一瓶酒,便悄悄避开其他人,溜去小客厅,途经某个起居室时,听到几个年轻女仆在议论少爷们的事,瞥瞥嘴,趁着她们不备。闪了过去。来到小客厅外,她躲进走廊地死角,也不出声。等到埃塔兄弟和小福克斯说完话离开,才悄悄跟在后面。
趁着暮色昏暗,她一路上避过几拨仆人,跟踪三个男人来到大宅东北方的一处走廊。她在脑海里挖出大宅的平面图,发现这个地方离花房只有七八十米,差不多是在一条直线上。
埃斯帕罗把走廊尽头摆放的一盆鲜花转了转,走廊尽头的墙打开了,露出一个低矮地门洞来,里面似乎是向下的阶梯。明娜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私牢的所在。
这时。她背后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明娜心中一凛。忙退后几步,来到另一条走廊的路口处,东张西望地装作不认识路的模样,有意捧起了手中的酒瓶。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见了她就厉声大喝,把正要走下密室地埃塔兄弟引了过来。埃斯帕罗紧紧盯着明娜,阴沉地追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谁让你来的?”
明娜一脸的呆蠢:“三少爷叫我拿酒…”
埃斯帕罗皱眉,调头去看埃塔,后者想了想,点头道:“是有这件事,但那是我半小时以前说的话了。”埃斯帕罗回头盯着明娜:“为什么那么久才来?还有,你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