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守在门边地亚历克斯闻言立刻走到西科地法阵旁,看到上面果然没有一丝反应,不由得皱了皱眉,强压下心中的担忧。
“不是说西科地勇士实力最强吗?我们和韶南都派人去帮忙了,怎么那么迟还没发动?”
“如果他们失败了,我们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早知道就不相信他们地话了,多派几个人去也好啊。”
“没错,对付魔域生物,他们始终不如我们在行。”
“或者是那里的防御有人做了手脚?”
窃窃私语不绝于耳,亚历克斯隐藏住心中地怨怒,向几位主教郑重行了个大礼:“请各位主教安心,西科的防御是雅各布主教阁下亲自布置下的,不可能出问题。大概只是时间稍有偏差。”
雅各布挺直了身体,冷冷地向周围扫了一眼,议论声立刻消失了。那位地位最高的主教转动眼珠扫了周围一眼,便微微点了头:“那我们就平静地等待最后的信号吧。”
亚历克斯深深鞠了一躬,回到自己原本站立的位置上。看着那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西科法阵,他不由自主地起了担忧: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转回原本场景的分割线
敏特靠在破墙上大口喘气,勉强稳住身体,右手鲜血淋淳,又累又痛,几乎无法抬起了,而左手上的魔杖冒出几道银色气体,便再也没有了反应,他知道,自己的魔力大概要耗尽了。
他挨着墙慢慢向后走,双眼直盯着离他不到二十米的魔兽,口中吟唱着光明祷词,声音嘶哑。魔兽们貌似慑于光明祷词的力量,不敢上前,但随着他魔力的消逝,已开始蠢蠢欲动。
当敏特看到一只魔兽向自己走出两步时,他就知道,那光明祷词已经没有效用了,而夜幕的降临更是增强了魔兽们的力量。他苦笑着后退,却感到背后抵上了一道墙,难道逃不掉了吗?
不远处忽然有一道耀眼的红光射向天空,那意味着有同伴发出了信号。在那红光的照射下,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身影站在楼房顶上。身形俨然就是自家父亲。心中顿时被喜悦充满了。
爸爸还活着!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吧?
银光从地下冒了出来,魔兽们嘶吼着,仿佛预感到什么似的,想要向外退却,从天而降地箭雨阻挡了它们地脚步,它们愤怒地吼着、砸着、嘶咬着。其中一只将眼珠转向了敏特,呲眼欲裂的冲了过来。
敏特想要逃开,身上却已经没有了力气,但眼看着就要胜利了,叫他怎么甘心就这样死在魔兽爪下,成为它们泄愤的牺牲品?!
他挣扎着后退。却感到身后有个门把,是门!他连忙扭开它,用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闪了进去,赶在魔兽的大螯砸下来前,将门死死关上了。
他紧闭着双眼,等待着门被魔兽砸开。但那声音却一直没有传来。甚至连外面的一丝震动都感受不到。他心中暗喜,难道魔法阵已经发挥了作用。将魔兽消灭掉了?!
他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却发现外面依然有魔兽四处乱窜。忙去寻找父亲地身影,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父亲爬得足够高,那些魔兽一时半会儿上不去的。
身上的疼痛一阵一阵地,他咬紧牙关,小小的呻吟声还是泄露了出来。他转身去打量自己所在的房屋,想找些有帮助性的东西,却在看清了房子内部地情形后,整个人愣住了。
这里就跟普通的房间没什么两样,橱柜,桌椅,还有角落里的大钟,唯一不寻常的是,自己所在的这一边墙上,足有五扇门,而刚才他进来前,明明记得旁边的墙上并没有其他门窗!
脑海深处地记忆忽然浮现出来,如果他想地是正确的话,那么打开了对面地这扇门后,外面的就是…
敏特强行控制住不停颤抖地双腿,操纵它们向那扇门走去,手握上门把,便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它拉开。
看着外面歪斜的走廊与楼梯,他忽然有种想哭地感觉,手紧紧抓住门框,将身体向外挪,用嘶哑的声音尽可能大声的叫着:“塞内特爷爷…塞…”
楼梯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漂亮的脸上紧皱着眉头,冷漠的声音一如概往:“你是什么人?!”
敏特心上一松,软软地倚着门边坐了下去:“基思…”接着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他似乎是睡在以前曾经留宿过的小房间内,头一动,便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基思…”声音已变回了少女,她不由得一怔,药效不是要明天才过吗?
“醒了?”基思面无表情地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昏迷三天半了,不过伤得这么重,这个时间还算正常。”
三天半?!明娜眨眨眼。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她忽然有些着急,爸爸还不知道她的消息呢,一定急坏了吧?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她忍不住哀嚎,却被基思递过来的一杯药汁堵住了嘴。
忍住恶心的感觉喝下那杯魔药,她抬头望望周围:“塞内特爷爷呢?在做实验吗?”如果请求老魔法师帮忙,他会有办法做出让她瞬间痊愈的药水吧?
但基思的话却泼了她一头冷水:“大师回韶南打仗去了,暂时不会回来,这些药是他以前做好备用的。”他拿起杯子往外走:“你好好休息几天吧,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
明娜沮丧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发生那么大的事,塞内特爷爷身为大魔法师,怎么可能不参与进去?可她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正哀怨间,一阵困意涌上来,她忽然想起刚才喝的药水似乎有安眠成份,难道连自己给自己配药都做不到了吗?别啊…
不等她想得更多,黑暗便将她拖进了梦乡。
睡睡醒醒地,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但她身上的伤却渐渐好起来,只是右手被魔兽划过的部位伤势严重,幸好亚历克斯之前给过她一小瓶生命之泉,才挽救了那只手。但现在仍旧麻麻的。使不上力气,魔力也回复得格外缓慢。基思不许她离开房间,更不许她上楼,虚弱无力地她只好迫切地期盼老魔法师地归来。
也许是听到了她的呼唤,在她到达这里的第七天,塞内特风尘仆仆地从楼下走下来了。一听到基思的报告,便立刻抛开所有的疲倦,冲进了小房间,直盯着明娜,“哇”了一声。
明娜决定忽略掉对方那把翠绿色的大胡子,叫道:“塞内特爷爷。您可回来了,我等了您好多天!”
“长得这么大只…”塞内特嘀咕两声,便掏出魔杖为她检查起来,摸摸她手脚上地伤痕,有些心疼:“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好样的。不愧是你爷爷的小明娜。”
明娜心里有些高兴,甜甜地笑了。指着自己的右手臂道:“这里,被魔兽的大螯刮了一下。流了很多血,我用生命之泉洗过。毒素是去了,可是好象没什么力气。”她动了动自己地腿:“身上好象也没什么力气…”
“那是因为你受的伤太重了!”塞内特吁了口气,有些烦恼,“小明娜,你身体不太好,要好好休养呀,暂时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
明娜眨眨眼,暂时?那是多久?
韶南首席魔药大师的本领不是盖的,不到两天,明娜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她再也按捺不住,接过塞内特塞过来的一大堆魔药和长达半小时地嘱咐后,她终于在他地施法帮助下,打开进来的那扇门,重新站在西科地土地上。
阳光照射下的西科,冰雪已经融化了,撤离地居民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园,搜拣着仍旧完整地物件,并将破损的墙砖拆下,打算在原址上重建一个家。
明娜慢慢走在街上,周围象她这样到处转悠的人很多,因此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左顾右盼着,穿过人群来到中心区,看到地面上白色的魔法阵在人们的踩踏下,几乎已看不见了。地面上一点黑灰都没有,完全看不到魔兽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明娜!”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她转过头,原来是亚历克斯,感到有些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亚历克斯猛冲过来,紧紧抓住她的双臂,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打量过,伸手想碰她的脸,却飞快地收了回去,脸上已恢复了平静:“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想到,你还挺幸运的。”他睨着她小声嘀咕,“既然没事,干嘛不早点说?”
明娜傻笑着挠挠头:“我是误打误撞逃到小时候认识的一位大魔法师家去了,那时伤的很重,而那位爷爷又不在家,只好等到他回来治好了我的伤,我就立刻回来了。”她左右看看:“我爸爸在哪?对了,你不是在梵阿吗?怎么会来?”
亚历克斯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过来看看…对了,你父亲还在城外的军营里呢,他一直坚信你还活着,说你不会丢下自己的父母。”
明娜笑了:“我当然不会啊。你知道他在哪儿?快带我去!”
亚历克斯轻轻扶了她一把:“不是说伤得很重吗?小心点。看你的脸色多苍白!”他伸手挡开行人,护着她向南区走。
“我没事了,就是魔力还没恢复…”明娜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房屋顶上还未消除的血迹,“瓦西里…你知道当时跟爸爸和我一起诱敌的人…怎么样了吗?”
“原本只有你父亲一名幸存者,连你都上了烈士名单呢。”亚历克斯轻声道,“丧礼已经在前天举行过了,敏特掉落的红斗篷充当了他的替身。听说安全署的烈士遗体会被送回伊东安葬,回去后,我陪你一起去看望他们吧。”
明娜忍住泪水,点了点头,拉着他继续向前走,不一会儿,又再度停下来。
杰达站在一堵墙前,有些失落地盯着墙上的血迹,弯腰捡起一块染红的石头,若有所思。
“奇怪,他怎么也来了?”明娜心中疑惑。
亚历克斯小声问:“他是谁?”
“诺嘉的杰达公爵,我以前在他那里做过几个月的间谍,上次我提过的。”
“哦…”亚历克斯打量杰达几眼,便问明娜,“你要不要告诉他你还活着?那里好象就是你牺牲的地方。他是在怀你吧?”
“咦?”明娜仔细辨认了一下,果然,那堵墙真是那天他最后待的地方呀。
这时,有人接近了杰达,恭谨地问:“您是在悼念您的朋友吗?听说牺牲在这里的是一位非常勇敢的人。”
杰达却淡淡地道:“不,他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敌人。”看到那人怔忡的神色,他自嘲地笑笑,又用仅能让自己听见的声音补充一句:“是我视为好友的敌人…”
但明娜只听到了他前面那句,便有些生气地转头对亚历克斯道:“我们走吧,没必要让他知道敌人还活着!”
亚历克斯笑笑,解下身上的斗篷替她披上:“风太大了,当心着凉。”便扶着她直接向前走去。
(第四卷完)
(从第一卷就埋下的伏笔,有几个人想到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五卷 阳光下的日子 一百七十四、梅顿的春天
三月,春风吹遍了梅顿的原野,原本还有些萧索的山林,仿佛一夜之间被染上了青翠的颜色,小草也在不知不觉中蔓延了整片平原。天上,蔚蓝的空中飘浮着洁白的云朵,地上,云朵般洁白的羊群在一片水嫩的绿毯子上慢慢移动,偶尔冒出几个人来,却是美丽的牧羊少女,从衣箱底挖出了鲜艳的春装,将自己打扮得如同花儿般美丽。
远处走来了两骑,都是年青英俊的男子,一个是强壮的剑士,另一个外表很斯文。前者笑着向同伴指点周围的“好风光”,灿烂的笑容引得不少姑娘偷偷打量他。
一个大胆的牧羊女采了一捧清香的野花,在姐妹们的撺唆下送了过去。那剑士彬彬有礼地弯了弯腰,笑着接过花,嘴里小声说了句什么,牧羊女羞红了脸,蝴蝶一般飞快地飘回了同伴们身边,姑娘们着急地拉着她打听那位英俊剑士的事,眼睛时不时瞄过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剑士再度向她们展开了灿烂的笑脸,然后回头向同伴感叹:“多么美好的一天啊!我爱梅顿!”
他的同伴却对此没有一丝兴趣,扯了扯嘴角:“快到中午了,你不饿吗?快点去找客店吧。”
剑士有些扫兴:“亚历克斯,你总是这样无趣!”他看到对面那群姑娘中,刚才献花的那位美丽少女老是偷看他,便不再理会友人的催促:“这里离城内那么近,你先去吧,就住你昨天提过的那家店。我先到附近走走,顺便探访一下朋友。”他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那个少女,而对方也仿佛有些察觉,与姐妹们说笑几回,便先离开了,赶着羊群向草原边上的树林走去。剑士整了整衣饰,也昂首挺胸地纵马往同一个方向走。
亚历克斯微微皱了眉。但想到这是别人的私事,便不再多嘴,径自朝山脚下的梅顿城走去。
到了城内,他发现街上比上回来时更繁华了,店铺又多了十几家,本地与外地的客商来来往往,伊斯特与诺嘉打扮的人最多,但也杂夹了几个威沙人和韶南人。城内的居民大多面色红润。似乎生活过得不错。他将这些事暗暗记下,对那位现任地梅顿领主再度起了敬佩之心。
他远远看见那家熟悉的客店的红色屋顶。便穿过市集走了过去,无视一路上遇到的年轻姑娘或中年大婶欣赏仰幕的目光。在客店订下两间房,他又重新回到街上,打算到城市另一头的领主城堡去。却被路边一家餐馆前父女俩的对话吸引住了。
那父亲正吹胡子瞪眼地道:“不是叫你请明娜小姐来吗?怎么到这时候了还不去?!”
他女儿却翻了个白眼:“爸爸,明娜小姐早就来过了,可你那时候光顾着跟鱼店老板吵架,根本就不理我。小姐说,既然你没空,她就先不打搅了,等你忙完了她再来。”
“什么?”父亲猛地跳了起来。“怎么不早说?!那可怎么办?都是那个混蛋地错!如果不是他粗心送错了鱼。我早就做出新菜式请明娜小姐品尝了!”
他女儿无奈地按住父亲:“别激动。爸爸。你不是嫌人家鱼店给地鱼不够新鲜吗?明娜小姐说。她要亲自去梅顿湖钓几条鱼来给你。大概差不多要回来了。”
“真地?”父亲转怒为喜。“那我们马上做好准备!这回我一定要做出最美味地鱼排。让明娜小姐吃了说好。免得对面那歪脖子老头总说他才是梅顿最好地厨师!”
女儿又落入了被父亲指使得团团转地境地。门外。亚历克斯微微一笑。转身折回城外。
越过几拨牛群。又避让了两辆装满草料地大车。他来到了梅顿湖畔。
湖水清澈如昔。四周林木森森。水边地草地上点缀着五颜六色地小花。遥遥望去。他一眼就看到不远处地水边。躺着一个红色地身影。用大草帽遮住了脸。身旁用树枝架起了一根钓竿。丝线垂入水中。轻轻晃动着。
他忍住笑意,从地上拣起一块小石头,悄悄走了过去,离那红色身影还有二三十米时,见对方忽地一动,忙将石头扬手一丢,正要落到对方头上,被对方用草帽挡开了,露出一张秀丽的脸。
可惜那原本美丽的五官,眼下被圆瞪的大眼破坏了不少。亚历克斯笑道:“怎么?明娜小姐不欢迎我?”
“天啊,是亚历!”明娜立刻翻起身来,吃惊地看着阔别半年的友人,“你不是在伊东吗?怎么会来?!”
亚历克斯笑笑:“在家里住烦了,就到处走走,刚好路过梅顿,就来找你了。”他往水边地大石上一坐,瞥了那钓鱼竿一眼,“我听人说你正在这里钓鱼,还以为是谣言呢,没想到我们地明娜小姐居然会有这么考验耐心的爱好。”
“你是在暗示我没有耐心吗?”明娜轻哼一声,裙下一动,已经踢起一丛水花,正中亚历克斯地脸。
亚历克斯却镇定地掏出手帕抹掉脸上的水,轻描淡写地道:“你当然有耐心,所以干脆坐在水边睡着了,连鱼吃完饵食跑了都不知道。”
明娜忙去检查钓竿,果然发现上头地饵都没有了,有些泄气,忙重新上了新饵,再将鱼钩抛进水中。
亚历克斯却将目光移向她露在外面的一双小腿。
与其他贵族小姐柔嫩白地肤色不同,明娜脸上、手上的皮肤都是健康的蜜色,只有腿部是白的。一双半没入水中的小腿,纤细而有力,形状真完美…
他忍不住顺着小腿向上望去,却看到它猛地一踢,忙机警地偏过头,却还是中了一蓬水花,只得默默擦干了,瞥向明娜:“你这是偷袭!”
明娜却瞪他一眼:“你在看什么?!真叫人不舒服!”她收回双腿,用大幅裙摆遮住了。
“我只是在欣赏美好的事物。”亚历克斯有些惋惜地道,“顺便感叹一声。时光真是太神奇了,居然能让一个人发生那么大的变化。”他摊摊手,“看到你,谁想到三年前你还是个男人啊?”
明娜笑了:“你这是在赞美我吗?虽然听起来有些古怪,不过我还是要说声谢谢了。”她装模作样地捻起裙角行了个贵族礼,却只动了上半身。
亚历克斯却一脸惊奇:“时光果然很神奇!我记得去年夏天有个小贵族夸了你一句漂亮,你还叫马去踢他,现在居然向我道谢?!”
“不可以吗?”明娜有些脸红。“我还是头一回这么做呢。我妈妈说,别人夸奖我。说明我有魅力,这是一位淑女应该感到骄傲的事。不过我还是觉得很不自在,你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不要紧。如果换了别人,我还是会觉得生气。”
“那真是我的荣幸。”亚历克斯弯腰还礼,“不过…听起来你母亲似乎正在对你进行淑女教育,请告诉我,这种惊悚的事不是事实吧。”
明娜磨着牙,左右看看,找到几块泥块,便随手丢了过去。亚历克斯飞快地避开。嘴里还喊着:“别告诉我你真的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