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达拉住她的手:“这不是母亲的责任,她只是为了帮我。”
“帮你?”明娜半信半疑,忽然想起楼下的马车,“是不是跟那三个板着脸的人有关?塞里格王子没来吗?那些人是王室侍从?”
曼达咬咬唇,答道:“王后殿下特地派他们来,邀请我去西宫参加赏花茶会,所以…我只是想打扮得漂亮一点…”
“听到了吗?”莉莉丝昂起高傲的头,“我女儿的事不用你管!快给我让开!因为你,她不得不重新换一件内衣!”她一把将明娜推开,大力将曼达身上的腰封拽下来,指挥在场的三四个女仆去找其他腰封。
明娜看着这个情景,有些傻眼:“可是…为什么进王宫参加茶会,要打扮成这样?下午茶会不是很随意的社交场合吗?”只需要穿稍微体面一点的常服就可以了吧?
“因为受到邀请的不仅仅是她。
”屋角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明娜吓了一跳,转头望去,原来是贝莉尔。
她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紧身连衣长裙,领口与袖子处都有精美的白色花纱饰边,显得恬静而高雅,一头长发高高挽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白晳的颈脖,越发突出了她的美貌动人。只可惜她脸上冷漠的表情,却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她冷笑道:“母亲向那两位侍从打听过,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另外六位小姐,大都是城里有名的贵族千金,容貌身材学问都非常出色,还有两位外省来的世家小姐,听说也是绝世美人。母亲担心曼达会输给她们,因此竭尽可能地把曼达打扮得漂亮一点。”
曼达闻言羞愧地低下了头,却立刻被母亲喝斥:“吸气!摒住呼吸!”她强忍着痛苦照办,明娜却看得不忍心:“伯母,您这样做,曼达会受不了的!”
“受不了也得受!为了她所谓的爱情,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要怎么打败其他的竞争对手?!”莉莉丝再度命令曼达吸气,甚至推开女仆亲自动手,把女儿腰封上的细带尽可能往后拉。曼达身体一晃,立刻有女仆扶稳了她。
明娜忍不住再次开口:“可是她这样连呼吸都做不到,要怎么喝茶吃点心?万一在茶会中途晕过去怎么办?!”
莉莉丝手上一顿,愕然地思考起这个可能性。曼达嚅嚅地道:“我可以不吃东西…”
“即使王后请你吃,你也不吃吗?”明娜瞪了她一眼,“别傻了!王后又不是没见过你,这种做法除了让你自己吃苦,一点用也没有!”
“我早就说过了。”贝莉尔凉凉地丢过来一句话,“如果二殿下眼里能看得到美人,他又怎么会选择曼达?所以你们尽可以放心,他绝不会因为曼达的腰细了两寸,就把她当成天仙,也不会因为她的身材比别的小姐差,就把她抛到一边。至于才学与气质,现在才努力就太迟了。”
“贝莉尔!”莉莉丝不悦地喝斥长女,“有空在那里说风凉话,还不如过来帮忙!”
贝莉尔倚在窗边冷冷地回头望了她一眼,又转回头去看了看窗外,才走到衣柜旁,随手拨开里头挂着的一件件衣裳,抽出一身深蓝色的纱裙,往床上一扔:“未来的王子妃,需要的不是美貌,而是端庄稳重的气质和大方得体的言行举止。把腰封和胸衣都丢开吧,穿这个,走路稳重一点,说话别老是咋咋呼呼的,不然别人只会把你当成笑话!”
“贝莉尔…”曼达有些感动地看着姐姐,但后者却没有理会,径自走出了房门,迎面碰上刚才差点撞倒明娜的那个男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转身去了。男孩子忽地打了个冷战,忙搓起自己的手臂。
莉莉丝盯着那件纱裙,犹豫着。曼达在旁小声地说:“母亲,我还是尽早换上吧,马车已经等很久了…”莉莉丝飞快地瞪了她一眼,才叹了口气:“那就穿吧…”
等到曼达重新打扮好,可以出发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
明娜从窗台往下看,正看到那辆马车仍旧停在屋前,车夫的腰还是挺得很直,但马却有些不安。回过头,曼达已经穿好一身深蓝,头发拢在脑后,松松地绑了条银丝带,全身戴的都是端庄的珍珠首饰。莉莉丝绕着女儿转了好几圈,才勉强点了头:“对王子殿下可能不太有吸引力,不过还算是能讨婆婆喜欢的装扮。”
曼达脸上飞红,小小声问:“我可以走了吗?已经将近三小时了…”
明娜插嘴道:“我建议你最好快点出门,现在都将近下午三点了,茶会大概快要开始了吧?迟到是不好的。”
莉莉丝不悦地咳了几声,但还是催
出了门。目送载着她的马车远去,她忽然觉得有些T:胸口:“噢,光明神保佑,千万要顺利…”她回头看见明娜,有些没精打采地道:“抱歉,我有点头晕,要回房休息一会儿,你就自便吧。”说罢就在女仆们的搀扶下离开了。
众人很快散去,明娜打量着空荡荡的四周,有些无趣,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二楼的一个窗户处,贝莉尔正倚在窗边眺望远方,表情冰冷,目光中似乎有些难以言表的东西。
明娜怔了怔,正想叫她,却听到有人在门内叫自己:“看来,你就是明娜堂姐了?”
明娜顺着声音望去,见是刚才那个男孩子,正一脸倨傲地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
明明是稚嫩的脸,却学着象**那样说话,她觉得有些好笑,发现对方脸上露出了不悦,她忙掩住了笑意,十分端正地道:“是的,我是明娜萧——卡多,请问阁下是哪一位?”
那孩子一愣,不由得挺直了身体,走过来执起明娜的手,十分正式地向她鞠了一躬:“很高兴认识您,我是费尔德萧——卡多。我相信我与您分属同一个家族,虽然未曾谋面,但久闻…”
明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瞧你说话一板一眼地,这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堂姐,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那孩子表情一塌:“您真是…真是…太失礼了!”他试图板起脸来,但还是没忍住,垮了下去:“我明明是按照最正式的礼仪规范来做的,为什么人人都不配合我?!”
“因为你还是个小男孩呀!”明娜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他立刻鼓起脸颊瞪起眼:“太失礼了!一位淑女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位绅士!”
明娜耸耸肩:“反正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淑女,尽管我妈妈非常希望我是。”她揽过费尔德往屋里走:“我听说你之前一直在南方过冬?都去了什么地方?能给我说说吗?”
费尔德有些不自在地挣了两下,但最终还是乖乖挨着明娜坐在沙发上:“告诉你也行,我是去了古登堡,我外祖父在那里有个别墅,还去了珊瑚岛和多罗,最后到意尼看了马戏。”
“那真棒!”明娜立刻来了兴趣,“我小时候也去过那些地方。那时是爷爷带我去的!爷爷在珊瑚岛上还有座小别墅呢!你也在海边抓过鱼吗?有没有下水?找到几颗珍珠?”
费尔德听得一脸羡慕:“你抓到了?还下过水?在海里找过珍珠?真是太棒了!”他有些沮丧:“我知道爷爷在那里有屋子,可是前几年父亲把它卖了,现在那个主人在那里起了别墅,又修了围墙,我没法去。幸好有位朋友在那里也拥有房产,愿意接待我和外祖父,不然我还没法在那里玩呢。”
“卖掉了?!”明娜一脸惋惜,“为什么呀?那里多好啊,漂亮的沙滩,还有私家港口,要知道全珊瑚岛就只有两个地方有港口,私人所有的就只有那一个!那里的海滩上有很多漂亮的珊瑚,连贝壳也比别处的大!”
“别说了,越听越难过。”费尔德耷拉着脑袋,“我向父亲抗议过,可他却骂我只会玩…”
明娜摸摸他的头:“好吧,我们说点开心的事,你去了多罗和意尼,好玩吗?还看了马戏?真好,我没看过,第一次去的时候赶上休演期,后来又赶时间没看成。”那是在她执行任务的时候。
“你去过意尼?”
“去过,我还在魔法之都住过几年呢。”
“真的?!”费尔德睁大了眼抓住她的手,“给我说说吧,那里是不是有很多魔法师?我听说那里的人会做很有趣的玩具,可外祖父要留在意尼见老朋友,又不许我一个人出门,我本来想买几件的。”
明娜笑道:“没关系,我那里有,回头送你两件好了。”
“万岁!”费尔德高兴得蹦了起来,忽然瞥见管家出现在起居室门外,探头探脑地,忙重新端正地坐下,轻咳几下,压低了声音:“给我说说吧,那里都有些什么好玩的?”
明娜心情愉快地陪着小堂弟聊天,直到将近傍晚才停下,这时门外传来马蹄声和车轮声,仆人们迅速迎了出去,费尔德探头望了望,便道:“是父亲和哥哥回来了!”他拉起明娜手向外跑:“父亲!哥哥!”
一个男仆迅速跑过来为依隆开车门,依隆笑着下车抱了抱小儿子:“今天过得怎么样?我吩咐了今晚给你做你爱吃的东西。”
“太好了!谢谢父亲!”
贝文一直在旁边微笑地看着弟弟向父亲撒娇,忽然看到明娜也在,似乎在盯着什么东西看,有些奇怪:“明娜来了,在看什么?”
明娜转过头来笑了笑:“没什么。”她跟着三位男性亲属走回屋内,却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向那个开车门的男仆。
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第五卷 阳光下的日子 二零三、金发美人
宾。
这是一个明娜无法忘记的名字。她小时候所受的苦难,大部分是这个人导致的。在那段痛苦挣扎着求生存的日子里,她从未忘记过对这个人的恨。
当年回到父母身边后,她曾经寻找过这个人,但根据外公朱法子爵从马特港查到的消息,他报过信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曾经算计过明娜财产的尤坦,虽然逃过了伍德拍卖行的那一次陷害,却在半年后再次遭到对方的暗算,而且由于受到朱法家明里暗里的排挤,无法得到援助,不得不卖掉整个船队和所有商铺,然后宣布破产,手下员工也四散,其中一个名为考特的员工却在一个月后成为了伍德拍卖行的一名管事。而尤坦本人,听说回了卡麦加,卖掉大宅偿还债务后,就带着女儿搬到了中城区。有传言说他日日酗酒,脾气变得暴燥,甚至还会打孩子。女儿西比拉在十六岁那年嫁给了上城区一个富有的海商,就跟父亲断绝了联系。
明娜年纪渐大,经历的事多了,回忆起过往,也能猜出尤坦父女和他们的帮手当年做了什么,心中不是不恨的,但听到这些消息后,却打消了报复的念头。曾经富甲一方的尤坦盘算落空,几十年的事业毁于一旦,原本宠爱的女儿也离他而去,也算是罪有应得了。虽然伍德拍卖行是主因,但外公在暗地里也出了不少力。她感激外公的心意,也就不做多余的事了,她可是很忙的。
只有科宾,一直下落不明。朱法子爵曾经托人去找过他的母亲和妹妹,结果查到他失踪不久,母亲就因病去世,妹妹也被债主卖到外国去了,他本人似乎曾经出现过,但谁也不知道他后来去了什么地方。
明娜本来已经当他死了,没想到居然会在卡多家的大宅中,看到穿着一身男仆制服的他。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爷爷的储物戒指,麦洛里说是从伯父依隆这里得到的,那依隆又是从哪得来的?难道当年科宾不是失踪了,而是跟伯父他们来了伊东?想到在外公家露台上命令仆人赶走自己的女人正是伯母莉莉丝,她越来越觉得这可能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注视着伯父与伯母,又去看一旁低头垂手肃立的科宾,脸上阴晴不定。
依隆正与家人们聊得兴起,察觉到她的目光,有些疑惑:“怎么了,明娜?”
明娜垂下眼帘:“不,没什么。”
“我知道!”费尔德高高地举起手。指向科宾。“明娜堂姐一直在看科宾。你没见过巴斯人吧?他是我们家地奴隶哦!”
科宾忽地一抖。头垂得更低了。
明娜挑挑眉:“奴隶?你是说他吗?”科宾不是一直说自己不是奴隶吗?
“对啊!”费尔德笑道。“他很笨地。什么也干不好。还总是争着要赏钱。如果不是因为他挺擅长水手地活。我也不会带他去南方。
堂姐你想要吗?那我就送给你吧?”
科宾抖得更厉害了。如果说他刚才没认出明娜来地话。现在听了依隆和费尔德地话。哪里还猜不出这位看起来很有气势地千金小姐就是当年被他出卖地小女孩?他早该想到地。这个家地主人就是萧伯爵地儿子。只恨他当年被女主人逼着签下了奴隶契约。又失去了妹妹们地下落。只能留下来任人欺侮。
依隆压根儿就没把这个巴斯奴隶放在心上:“明娜有兴趣吗?其实巴斯奴隶也没有传闻中的能干,所以我也没再买第二个。如果你想要的话,就带他回去吧,他还算有力气,可以帮着干点粗活。不过价钱可要商量哦。”他挤挤眼,用幽默的语气道:“上回你送来的牛肉馅饼,味道真不错,把食谱告诉我家的厨师吧?”
明娜忽然有股想要大笑的冲动,而她也这么做了:“伯父想要食谱,我叫温妮写给您就行了。至于这个巴斯奴隶嘛…”她特地加重了“奴隶”两个字,微微收敛了笑容:“我记得以前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但那个记忆并不愉快,留他在身边,只会让自己生气而已,还是让费尔德留着吧。”她从来不会刻薄仆人,但显然伯父一家会,让科宾留在这里当奴隶,或许是对他更大的惩罚。
果然,已经非常喜爱这位堂姐的费尔德一听到她这么说,就冲着科宾大嚷:“嘿!你这家伙居然让堂姐生气了!你看我怎么揍你!还不快滚!长得丑死了,还天天在我们面前晃,想要赏钱?做梦吧!”
科宾喘着粗气落荒而逃,看得管家眉头紧皱,暗下决定等会儿一定要让这个巴斯奴隶知道身为仆人应该遵守什么样的礼仪。
一直沉默的莉莉丝脸色有些苍白,捧起热奶茶抿了一口,便回头问女仆:“曼达怎么还没回来?都快到
间了。”
女仆恭谨地回答说:“一定很快就会回来了,请您别担心。”
贝文有些好奇地问:“母亲刚才说曼达是受邀参加茶会去了,是哪家贵族?这时间也太晚了吧?要不要我去接?”
贝莉尔一声冷笑,被母亲狠狠瞪了一眼。后者微笑道:“不用了,是王后特地派了王室马车来接的,自然有人送你妹妹回来。”
“王后?”依隆皱眉道,“她为什么突然请曼达去喝茶?我在议会完全没听到风声。”
“受邀的还有其他几位贵族千金,大概王后是想比较一下谁更适合二王子吧?”莉莉丝叹了口气,“我只希望曼达不要出什么错。她今天打扮得足够庄重,连当王后都行了,更别说只是王子妃。”
贝文有些不安:“母亲,您太大意了。我听说今天二王子不在王宫里,他跟随国王一大早就去了学院区出席一个重要的授勋仪式,还要邀请几位学院院长参加五月节大典,要在那里逗留到晚上。如果曼达遇到什么事,根本没人能帮到她!”
莉莉丝脸色更白了:“不…不会吧?!你父亲又不是普通人,而且人人都知道曼达被王后请进宫了,如果她出了事,王后也无法向公众交待啊?”
“咳…”明娜清了清嗓子,引来各人注意力,才小声道,“今天那辆马车上的王室标志被遮起来了,伯父又说没听到风声,会不会…除了我们根本没人知道曼达是进了王宫?”
莉莉丝尖叫一声,就开始头晕,贝文与费尔德慌忙跑过去扶住她,依隆则大声命令管家准备马车,他要去王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时,门外有仆人来报告:“曼达小姐回来了。”
莉莉丝闻言立刻清醒过来,抓着那仆人用尖细的声音问:“她在哪里?!”
那仆人被她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在…在门外…马车上…”莉莉丝回头狠狠瞪了明娜一眼,就立刻赶了出去。明娜虽然有些生气,但对曼达的关心还是占了上风,便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
送曼达回来的并不是白天那辆马车,黑暗中看不清马车门上的家族标志,但那是一辆双黑马拉的中等马车,非常精致,车上有一位金发碧眼的美艳女子,扶着曼达慢慢地走下来,冲着萧——卡多们嫣然一笑:“可怜的曼达似乎有些不舒服,让她好好休息一晚吧。”
莉莉丝冲上来抱住女儿:“噢,我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曼达脸色苍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要碎了,她含泪对母亲道:“求您…什么都别问了…”还未说完,却哭了起来。
那位金发女子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不要想太多,事情还不到绝望的地步,如果你身体出了事,那就一切都是空的,好好保重自己,明白吗?”
曼达回身抱住那女子:“谢谢你,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感激。”
女子微笑着轻拍她的背,低声劝了几句,曼达才在母亲和女仆的搀扶下走进门。
费尔德飞快地冲到那女子面前:“比恩卡姐姐!我好想你!”
女子笑着掐了他的小脸一把,才向面前众人介绍自己:“晚安,各位,我是比恩卡鲍威——切尔西,来自古登堡的切尔西家族,今天我有幸与令嫒一同接受了王后殿下的邀请,才会与令嫒结识。”
依隆望向她的目光中,仍有些惊艳,但还没忘记自己身为父亲的责任:“请问我的女儿到底怎么了,您为我们解惑吗?”
女子又是嫣然一笑,在场的男人,不论是主人还是仆人们,都感到一阵晕炫,只听得她说:“今天发生的事…我想还是等令嫒情绪稍稍平复后再提起会比较好,请允许我明日下午两点前来拜访,届时我会把我所了解的始末向各位讲述的,当然,是在获得令嫒的允许之后。”
依隆深吸一口气:“当然,我们全家将恭候您的来访。
”
比恩卡鲍威——切尔西小姐留下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笑,纤手按了按费尔德的肩膀,才翩然转身上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外了。萧——卡多家的众人却呆呆地望着马车远去,仿佛还未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