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明娜堂姐!”费尔德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她,被她用眼神安抚下来,又道:“但是有一件事,我建议你先做好。那就是对凯瑟琳坦白你的身份家世,以及你们可能遇到的阻碍。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么爱你,如果她知道了所有实情后,也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的话,那么…就算伯父伯母真的要赶你走,也欢迎你们到梅顿来。”看着一脸惊喜的贝文,她笑了笑,又正色道:“但你一定要先把实情告诉她,如果她继续不知情,那对她就太不公平了,你也不可能瞒着她一辈子。两个人之间即使再相爱,如果不能互相坦承,是件很悲哀的事,说不定会导致一些不必要的误会,最后只好分开。”

她的爸爸妈妈,如果不是因为经历了那些苦难,谁也不知道是否会因为误会而分离。每次想起当年妈妈登船离开,爸爸却没有追上去,她就抹一把冷汗。

贝文被她的话感动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位感情泛泛的堂妹那里得到支持:“谢谢你,明娜,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我会找机会告诉凯瑟琳的,相信她一定会和我一起面对

费尔德的小脸差点鼓成了包子,不满地甩开明娜的手就走,明娜连忙将他拉住,小声道:“费尔德,你不会向伯父伯母告密吧?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贝文就不得不离开家了,你不会希望这种事生的,对不对?”

贝文满眼希祈地望着弟弟,费尔德沉默了一会儿,才狠狠地道:“我才不管你们呢!等那个女人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吓得不敢再见你,你就等着吧!”说罢又甩开了明娜的手,径自走了。

贝文松了口气,感激地望着明娜,明娜笑着指指费尔德的背影,前才急忙跟上去了。

回到卡多家的大宅时,两辆大马车正停在前院,显然是前往王宫参加舞会的人们已经回来了。

贝文再一次小声请求费尔德保密,后小脸板得死紧,但还是勉强点头应了。明娜暗暗好笑,摸了摸他的头,被小堂弟一甩挣脱了。

一进门,他们就听到楼梯口处传来激烈的女人争吵声,走近了,才现是莉莉丝与长女贝莉尔。前指责女儿在舞会中途失踪,怠慢了休伯特,不但损害了两个家族的友谊,也辜负了父母的期望。

贝莉尔神色有些憔悴,原本并不想理会母亲的指责,但听着莉莉丝喋喋不休地说着休伯特有多么的优秀,她忽然爆了:“他再优秀也与我无关!明明是个劣迹斑斑的花花公子,就因为家里有钱,又拥有贵族议席,母亲就这么推崇他?我知道你和父亲在想什么,想把我推给他是不是?不要忘了我跟谁有订婚的约定!事情还没定局呢,你们就打算把我处理掉,有没有当我是女儿?!”

“你说什么?!”莉莉丝勃然大怒,“你想暗示我和你父亲为了切尔西家的财势而牺牲你的幸福,是不是?荒谬!休伯特的优秀你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如果那位不是王子,有哪点比得上他?!而且,说什么跟你有订婚的约定,恐怕他早就忘记了!否则也不会拒绝你去探望他!今天宫廷总管送你回来时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这话正好说中贝莉尔心头隐痛。她趁着参加王宫舞会的机会,本想去看望大王子,顺便确定他的伤势是否真如传言所说的那么沉重,谁知刚到大王子寝宫外就被请了回来,大王子还让宫廷总管带话,让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安静地待在家里,等待结果”就可以了,这是什么意思?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吗?她可不是那种什么也不做只会等待结果的小女人!难道他不信任她?!

看着母亲的脸,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了这番话:“您以为一切都已成定局了,是不是?您觉得大殿下会失败,我没有了价值,所以随便找个有钱的花花公子嫁了就可以了,而曼达是你的心头肉,你就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如何让她成为未来王后这件事上了,是不是?我劝您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就算赢的是二殿下,曼达也不会成为王后的,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她说完这番话,只觉得最近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的郁闷都一扫而光,整个人轻松多了。看着气愤得直抖的母亲,她心中畅快无比,昂起头挺起胸就往楼梯上走去。

转角时,遇到了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的妹妹,她露出一个冷笑:“生气吗?可惜,你没有这个资格!象你这样软弱又平庸的女人,凭什么成为未来的王后?你不配!”说罢就将曼达推到一边,径自往房间走去。

曼达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才下楼走到母亲身边,听着母亲不停地数落姐姐“真是疯了,真是疯了”,心头有些茫然。

她是不是真的太软弱了?一直以来都以为,姐姐才会成为王后,现在事情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塞里格,你在哪里?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站在门口处的三人见到这副情形,都犹豫着该不该走近。明娜踌躇片刻,便小声向贝文兄弟俩告别,溜走了。

虽然贝莉尔对待妹妹一向有些冷漠,但象今天这样恶意嘲讽的,还真是少见。萧——卡多家的这对姐妹,与王家的那对兄弟,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呢?

明娜回到蔷薇园时,天已经黑了,主屋前后都挂上了油灯,照亮了大门口处的一辆马车,明娜觉得有些眼生,不由得有些疑惑。

伯利正守在大门处,见到她回来,忙忙跑过来小声说:“马车里坐的是亚历克斯先生的父亲,他来找你,但又不肯进门坐着等,我怕他会为难你,你要小心点。”身为钟斯家的子孙,自然对萧天剑与曼特宁家的纠纷有所耳闻,他的担心倒是不无道理的。

明娜闻言也变得谨慎起来,小心地走近了马车,还未开口说话,里面的人已经先一步打开了车窗,一张傲慢的脸斜着眼打量了她一番,便问:“你就是明娜萧——卡多?”

娜非常淑女地行了个屈膝礼,“初次见面,您是亚历的父亲吧?请问…”

“我儿子去哪里了?”对方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有些不耐烦。

“亚历出了远门,但他并没有告诉我他去了哪里。难道…您也不知道吗?”

她小心打量着曼特宁家家主的神色,看到对方脸一沉,便低下了头。

“听说他把房子的钥匙交给了你?哼,你们交情不错嘛…”

他语气有些古怪,明娜隐隐有些不悦,只是想到对方的身份,才忍下了:“他的钥匙放在绿屋一个隐蔽的地方,并不在我这里。”

“那就最好不过了。”曼特宁家家主用手杖敲了敲马车壁,“我听说你们很熟,不过亚历克斯一向很散漫,跟什么人都可以交上朋友,身为父亲,我希望他的交友能够更谨慎一点,毕竟…他是曼特宁家的儿子。”

马车轮子转动了,他没有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就离去了。明娜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有些气闷地踢起一颗小石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不能跟亚历做朋友吗?

她狠狠地踢了路旁的树干几脚,才有些难过地停下来。

她从没有如此清晰地醒悟到,萧——卡多家与曼特宁家之间存在着深深的鸿沟,即使她与亚历克斯友情深厚,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估计明天某个家伙就可以出来了…)

第五卷 阳光下的日子 二零七、暗巢

连两天,明娜的心情都十分郁闷,那天晚上亚历的父T+不愉快仍然残留在她的心上,以至于她连书都看不进去,更别提出门游玩了。

珍妮对她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不谅解,哪有人五月节还待在家里呆的?她大大地数落了明娜一顿,便继续花枝招展地跟心上人出门了。

玛茜回了家,而温妮最近则似乎有了追求,偶尔也有人约她出门,见明娜没精打采的样子,便劝她出门透透气。

明娜望着空荡荡的房子,晃了晃脑袋,仿佛要把所有的郁闷都甩掉。她暗暗握拳,不能再消沉下去了,反正她要交的朋友是亚历,而不是他的父亲,管他父亲说什么呢!

心情似乎轻松了一点,她决定去找小堂弟。那天费尔德似乎生她的气了,为了把他哄回来,她还是下点功夫吧。

她从自己收藏的东西里挑出几件,整理一下便出了门。到卡多家大宅时,管家告知依隆和贝文都外出了,贝莉尔回了学院,而费尔德,则在娱乐室里玩撞球。

她来到娱乐室,看到费尔德穿着一身带有蕾丝饰边的华丽白衬衫,黑色缎面小马甲与同色的修身长裤,整一个小贵族绅士般,拿着根只比他本人稍稍矮一点的球杆,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球台上的小球,瞥见她进门,只是哼哼两声,便拿着杆子瞄准了一个球。

明娜挑挑眉,也没说什么,只是随便找了张沙坐下,便从戒指中掏出准备好的几样东西来,状若漫不经心地道:“韶南魔法之都今年新出品的魔法榨汁罐子,只需要把水果放进去,转眼间就能做出美味可口的果汁,我记得似乎是某人最爱的饮料,不过他大概不感兴趣了吧?我还是带回家去吧。”

费尔德撞歪了一个球,扁扁嘴,又去瞄准第二个。

明娜拿起一枝漂亮的羽毛笔——正是费尔德喜欢的那种颜色——继续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会说话的羽毛笔,如果写字时拼错了,它马上就会开口告诉你正确的写法。是现在最时髦的商品哦,听说因为太受欢迎了,刚刚在意尼推出,就卖断了货,连韶南国内都供不应求呢,我这支说不定是全伊斯特唯一的一支,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费尔德呼吸急促起来,只是努力维持着贵族的傲慢面具,高高地抬起下巴,手里擦着球杆顶端,眼睛却忍不住朝明娜手上瞄。

明娜放下羽毛笔。又“噌”地一下甩开一根三米长地钓鱼竿。继续叹道:“矮人族精心打造地上等钓鱼竿。虽然是精钢打造而成地。却轻得象没有重量一样。最长可以伸展到五米。丝线也是最坚韧地。听说只要拿它地人力气足够。连鲨鱼都可以钓起来呢!最珍贵地是。它地鱼钩上嵌着一块鱼石。就算没有饵。鱼也会一条一条地凑上来呢。讀者吧-首發”

费尔德立刻把所有贵族地矜持都抛开了。激动地窜上来夺过钓鱼竿。睁大了眼盯着那鱼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居然是鱼石?!外祖父说这种东西是钓鱼爱好地最爱。在黑市已经炒到六百金币一个了!这不会是真地吧?”

“当然是真地啦。”明娜笑着拉他坐下。“而且这个不是新地鱼石。那种东西只会把所有鱼都吸引过来。一点钓鱼地乐趣都没有了。这是被熬煮过地鱼石。因为它可以用作魔药材料。所以我特地从药渣里挑出来。请了专门地工匠打磨成钩地。有了它。你每次都能钓到大鱼。又不必担心鱼会一窝蜂地跑过来。是不是很棒?”

费尔德只是机械地点头。\两眼直盯着鱼竿瞧。待把整根鱼竿都仔仔细细看过一遍后。他才现自己似乎已经“屈服”了。又再鼓起包子脸。瞥了瞥明娜。不服气地道:“东西都给我吗?那可以抓蚊子地盒子呢?还有会说话地人偶呢?”

明娜笑道:“放心。我已经写信给朋友啦。很快就会寄过来地。这几样东西就算是我道歉地礼物。你不要再生我地气了。好不好?”

费尔德又抬起了下巴。鼻子里哼哼几声:“这回就算了。我是个绅士。不跟小姐们吵架。”边说边把三件物品都扒拉过来。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又问明娜详细地使用方法。明娜亲自给他示范了一遍。他又兴致勃勃地玩起来。等到写满了四张纸。羽毛笔说话也开始有气无力。而榨出地果汁则多到十个人都喝不下了。他才停止了试用。然后装作一脸不屑地道:“还行吧。暂时充当我地玩具好了。

明娜偷笑,又问:“你今天怎么不出去玩?不是说每天都有舞会吗?”

费尔德一听这话,就满脸

“别提了,以前就算了,跟你去参加过一次平民的舞\廷舞会或贵族家举办的宴会,都变得很没意思。说话吃饭都要守礼仪,跳舞时的动作也要遵循标准,什么手臂不能抬过肩呀,什么必须跟舞伴保持十公分以上的距离啦,每跳一种舞,两脚之间要相距多宽啦,踩地的力度要多大啦,还要在向小姐们提出邀请之前,考虑她的身份家世,以及跟我们家族的关系。反正就是烦死人了,一点都不象街头的舞会,想怎么跳就怎么跳,爱跟谁跳都行。”

明娜惊叹地听着他的埋怨,心道自己以前参加过的舞会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真是太幸运了,便同情地拍着小堂弟的肩膀:“可怜的费尔德,如果你不喜欢,就不要去参加这种舞会了,到我那里玩吧,咱们还可以再去街上跳舞。”

费尔德叹了口气:“母亲会生气的,我不可能不参加。仔细想想,那些舞会也不是真的那么沉闷,至少有很多美人,只可惜美人都不跟我跳舞,跟我跳的都是些干瘪的小女孩。”

明娜小心翼翼地道:“可是…你也是小男孩…”

“你知道什么?!”费尔德白了她一眼,“只有大姐姐们才算得上是美人,比如比恩卡,还有大姐二姐,莎拉公主也还行。

”顿了顿,他瞥向明娜,有些不情愿地道:“当然,明娜堂姐你也是。”

明娜笑了:“我该说谢谢你的赞美吗?小色鬼?”她拧了拧小男孩水嫩的小脸蛋,小男孩挣扎着要躲开,却忽然站直了,非常有礼貌地低头道:“母亲。”

明娜回过头,现果然是莉莉丝来了,便起身笑着向她问好:“日安,伯母。”

莉莉丝淡淡地点头回应,便对小儿子说:“我要去森特家参加茶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费尔德小脸顿时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应着:“是,母亲…”

明娜眼珠子一转,便搂着他对莉莉丝笑道:“费尔德刚刚跟我约好了,要去蔷薇园作客,伯母,您能让他跟我回去吗?”

费尔德偷偷看了她一眼,便满怀希望地看着母亲,不料莉莉丝冷淡地拒绝了:“我已经决定了,他可以以后再去。费尔德,上楼换衣服!”

费尔德泄气地收起东西离开了,明娜也没办法,唯有悄悄对他说声抱歉,却听到背后传来莉莉丝冷淡的话语:“明娜,费尔德年纪小不懂事,你身为堂姐,就应该多教育他,而不是到处找些不三不四的玩具给他玩,又带他到不三不四的地方去。”

明娜顿了顿,回过头来时,脸上似笑非笑:“请问伯母,什么叫不三不四的玩具?什么是不三不四的地方?我送给他的都是非常珍贵的韶南魔法产品,我的蔷薇园更不是不三不四的地方。”

“总之你不要再跟他玩就行了,我的孩子我会好好教导,你一个旁支的女儿别插手进来,让我儿子分心。”

明娜挑挑眉:“我以为嫡系家主的责任是团结所有的旁系,而不是将他们拒之门外。难道我误会了?记得伯母去年还曾经给我母亲写过信,提到嫡系的责任重大,还说身为旁系也该履行自己的职责,向嫡系贡献自己的力量。我母亲为了这件事苦恼很久呢,毕竟梅顿当时的出产虽然还算丰富,但为了建设领地,也没有多少剩余,最后还是拿出积蓄来补上的。没想到伯母今天反而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居然要求旁系远离。”

“你…”莉莉丝飞快地扫视周围一眼,见门外有几个仆人露出了狐疑的神情,脸色顿时青了,丢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转身走了。明娜撇撇嘴,径自找曼达聊天去了。

后来,费尔德得到了父亲的许可到蔷薇园来玩,明娜才知道那天晚上有人将自己的话告诉了伯父依隆,后跟妻子吵了一架,便去书房写信,派人连夜送往梅顿,又让费尔德转交了几张支票过来,金额也有上千金币,并且说明他事先并不知道妻子写信的事,还曾经纳闷过,为什么弟弟会突然寄钱给他。明娜笑笑,又让费尔德将支票带回去。父亲做的决定,她没打算做任何改变。

这件事生后,明娜再到卡多家大宅去,莉莉丝的态度便好了很多,虽然目光中仍有些不忿,但至少不再冷嘲热讽了。只是她对儿女们的管制又严了起来,费尔德只去了蔷薇园一回,便被母亲逼着在各种舞会宴会上来回转,再没有半点空闲。

明娜只能对小堂弟的抱怨给予同情,却无能为力。所幸五月节不久就过去了,连英雄大广场上的集市所带来的热潮,也渐渐消去,人们开始回复到正常的生活

中,同时暗暗期盼着,六月国王生日庆典的到来。

明娜也开始了前往暗巢工作的日子。

蔷薇园的后院,被隔成两半,有一半盖了小屋,五月节才过就搬来了一对老夫妇。男的是木匠,女的给人缝缝补补,看上去非常普通,但明娜知道,他们其实是安全署的暗线,只不过现在年纪大了,处于半退休状态而已。

他们是负责看守地道口的,也没有再出外找活,生活所需一概是安全署送来。明娜在他们那半个院子里种上了药草,请他们帮忙照料,做为报酬她每月支付一点钱,算是帮补。老夫妇俩都是人精,表面上老实巴交地,实际上对于任何接近小院的人,即使是明娜家里的,也保持着警惕之心,让明娜非常放心。

小屋的地下,有新开的出入口,从那里可以进入曾经走过的密道。经过安全署的改造,密道里已经变得干爽整洁,所有房间都摆放了资料文件或武器,画上防潮防虫防火的魔法阵,又在走道顶上增添了隐蔽的通风口,并安装照明灯。明娜走在密道中,已不再觉得黑暗气闷了。

密道岔口处,有专人把守,据说倒塌的那头正在施工,但明娜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只知道另一个出口处的废宅已经成了安全署的盯梢目标,还曾经抓过几个人,但都是收了钱做事的佣兵,对幕后主脑一无所知,只好一边继续审问,一边派人去废宅守株待兔,同时以那几名佣兵为线索,追查所有与他们接触过的人。

通向安全署的地道,已经重新改造过了,变得更加宽敞、平整和干燥。明娜走到底端,走进一个新挖的小石室,顺着阶梯走上去,便来到一栋小楼的地下室。这里就是情报科的暗巢。

因为是刚刚建立的,暗巢的工作人员还很少。除了明娜以外,只有三名中年以上的署员,明娜只认得其中一人是培训教官,一人是秘书室的前任秘书长,已经退休了的,还有一个陌生人,自称是来自南方情报司的。

在人员召集齐备之前,明娜的工作就是熟悉情报,再进行初步分析。她要从基层情报员处送上来的报告中找出有用的东西,再整理成一份份文件,分门别类地报给麦洛里。

原本这都是情报科的工作,但由于一些情报员身份机密,不方便让那些贵族知道,麦洛里只能自己带着两名副手亲自处理这些情报,工作太过繁重,以至于他身份越来越差,现在交给了明娜等人,他就轻松多了。

而明娜却渐渐忙碌起来。刚开始,只是每天花两三个小时在这里,剩下的时间她可以自由分配,去卡多家,或是留在家里看书做魔药都行,但是渐渐地,她不得不增加了留在暗巢的时间。

在熟悉了情报整理的工作后,麦洛里又给她布置了新任务,那就是从分析“生了什么事”,变成分析“为什么会生这种事”,接着,又成了“这种事会造成什么影响”,以及“要怎么解决问题”。

明娜开始觉得透不过气,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麦洛里给自己的工作要比别人都重,明明说好了她只是来帮忙而已。但看到麦洛里用那张憔悴的老脸请求自己多干点活,她又有些心软。后来,她也看出来了,麦洛里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恨恨地瞪他,又给他熬煮对身体非常有益却口感极可怕的魔药,看着他每次被强行灌药时扭曲成麻花的脸,她心中真是无比畅快。

快点好起来吧,安全署之脑,然后就把你的工作接回去!

就在忙碌中,时间匆匆来到了五月底,当明娜从报告中看到各国使团已经先后进入伊斯特国境时,才想起,亚历克斯父亲的婚礼日期也快到了。

亚历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明天就是婚礼了,难道他遇上什么意外了吗?

她有些心不在焉,早早完成了当天的工作,却没有回到地道中,而是从小楼出了大街,往曼特宁家大宅的方向走去。她想去确认一下,亚历是不是真的还没回来。

刚走出不远,她就被一大群人挡住了去路,人们似乎站在路边观看着什么。她找了个人问,那人道:“是诺嘉使团!他们带来了很多礼物,真有趣!”

诺嘉使团?明娜皱皱眉,心想这个使团似乎比预想来得更快,中部地区的情报员怎么没报上来?

她放眼望去,走在使团前的,赫然便是曾经的朋友与敌人,诺嘉公爵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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